「為吾主解惑是至高榮幸。」
趙寧保持著這個艱難的姿勢回答著:「第九禁衛軍編制表在冊300人,我們有三重職責——」
「其一,明面上保護三殿下。」
「其二,為暗夜實驗室運送活體素材。」
「其三,」趙寧的喉結不自然地滾動,「處理實驗失敗的……廢棄物。」
「難怪。」
沈斯年冷漠地收回軍靴,鞋底還沾著幾絲趙寧頸間滲出的紫色黏液。寄生種痴迷地凝視著那點殘留物,涎液從嘴角不受控地探出,又慌忙收住。
「皇家護衛隊居然在干走私實驗體的髒活,確實沒有人能想到。」
沈斯年輕蔑地扯了扯嘴角,「完美到可笑的偽裝。」
「哦對了,」沈斯年想起什麼似的眯起眼:「盧陽呢,他還好嗎?」
「他……」趙寧面露複雜:「已經退役了。」
即便作為寄生種,它也無法對那個像向日葵般的青年產生惡感。
記憶里永遠燦爛的笑容,訓練場上偷偷塞來的糖果,還有每次任務前那句:「活著回來啊老趙。」
「退役?」沈斯年挑眉:「他怎麼會退役?」
趙寧的面部肌肉突然不自然地抽搐起來,左眼瞳孔劇烈收縮,右眼卻詭異地靜止不動。
屬於人類的那部分意識掙扎著浮出水面,趙寧神色說不出的扭曲憤怒,嗓音嘶啞:「是傷退,處理13號廢棄物時,他的左腿被腐蝕性液體溶解了三分之二……」
沈斯年沉默下來。
很難想像那樣陽光的一個人,究竟為什麼要承受這種非人的痛苦。
難怪在過去的某一個時刻,日常發來的消息問候突然銷聲匿跡。
沈斯年只是惆悵了一會,並沒有在遺憾的情緒中沉溺太久。
「既然如此,你就先跟著我吧。」
趙寧恭敬地弓著身退入異種隊列,卻立刻被三根蛛絲抵住咽喉——
人面蛛幼崽們趁機吐出粘絲,將這位礙眼的「新成員」牢牢捆在隊伍最末端。
六翼血蝠的膜翼完全展開,投下的陰影將趙寧整個籠罩。
那灘「爛泥」黏菌種更是直接擬態成刑具,在趙寧面前開合著尖刺。
沈斯年冷眼旁觀這場鬧劇,反正在他眼皮子底下,這些異種也不敢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趙寧作為上古異種,更是不怕這些小打小鬧,直徑朝青年躬身。
「吾主,我們接下來要去做什麼?」
「這還用說嗎。」
沈斯年眼神冷了下來:「當然把那些藏在人皮下的蛆蟲,一個一個揪出來……」
「——碾碎。」
帝都經政中心,巍峨宏偉的皇宮內部。
玫金帷帳內,殿內薰香繚繞,甜膩得令人昏沉。
大皇子正半臥在絲綢軟榻上。
他慵懶地張開嘴,任由寵妃將剝好的水晶葡萄餵入口中,另一名美妾則用羽扇輕輕為他扇風。
「殿下~再飲一杯嘛~」
寵妃嬌笑著遞來夜光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蕩漾。
就在大皇子即將接過酒杯的剎那——
「轟!!!」
整面落地窗突然爆裂,狂風裹挾著玻璃碎片席捲而入,水晶葡萄砸落在猩紅地毯上,滾了幾圈後沾滿塵埃。
大皇子猛地坐直身體,瞳孔中倒映出窗外懸浮的身影——
龐大到仿佛看不到邊際的漆黑翅膀延展如永夜降臨,每一片鱗羽都大得足以覆蓋整座鐘樓。
陽光被完全隔絕,巨龍投下的陰影將半個皇城拖入深淵般的黑暗中。
當它緩慢扇動翅膀時,掀起的氣流將宮殿穹頂的琉璃瓦片成片掀起。
那些價值連城的瓦片在空中粉碎,折射出的最後一點微光,恰好照亮巨龍腹部正在蠕動的——數百個尚未消化完的人形輪廓。
皇宮深處,警報聲悽厲如垂死之人的哀嚎。
「護駕!護駕!」
大皇子方承淵一把推開懷中寵妃,鑲金邊的酒杯「咣當」砸在地上。
他踉蹌著撲向牆邊的繁古劍架,卻發現佩劍早已被腐蝕得只剩劍柄。
不知道從哪裡鑽進來的爬蟲異種慢悠悠地蠕動著吞噬金屬。
皇城中的悲鳴不絕於耳。
「陛下!」
禁衛軍統領破門而入,頭盔下露出的半張臉正在滲血,「宮門失守,那些異種……」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年老色衰的老皇帝癱倒在倒在華美的王座旁,繡著九爪金龍的明黃服飾已被鮮血浸透。
他那曾令無數美人痴迷的英俊面容,如今布滿皺紋與血痕,灰白的鬍鬚被黏液黏在胸口。
更嚇人的是他的腹部,如同懷胎十月的孕婦般高高隆起,蒼白的肚皮被撐得近乎透明。
皮膚下清晰可見某個紫黑色的生物輪廓,正隨著老皇帝微弱的呼吸緩緩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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