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銳評,她私下該怎麼穿還是怎麼穿。逛街時看到合眼緣的,管它是暴發戶還是廢土風,只要感興趣,她就會買回家酷酷嘗試。不會因為誰而懷疑自己的審美,也不想被所謂的「名門淑女」下定義,桎梏在單調的套裝中。
她對自己的期待很簡單:做一個興之所至的梁奚禾。前一天能踩ChristianLouboutin的高跟鞋赴晚宴,第二日也能趿拉著Birkenstock的勃肯鞋出門吃烤串。
梁奚禾放棄改變奚雲嵐的凝視,將其理解為兩代人之間的代溝,也會屈服於母愛和零花錢的雙重威勢下,以某種並非取悅或者討好而是息事寧人的心態,在奚雲嵐出現的場合里穿對方喜歡的衣服。
可此時迎著孟淑慧溫柔的目光,她意識到這種隔閡和分歧並不能簡單地劃歸到代溝。準確來說,那是控制欲,也是一種沒辦法尊重孩子是獨立個體而將其當成自己的所有物的傲慢。
孟淑慧本人有一種溫婉的古典氣質,與梁奚禾身上的衣服風格格格不入,可她還是能以欣賞的目光說一句:「可愛呀。」不代入自己去裁奪,單純地以旁觀者的姿態欣賞衣服和穿衣服的人。
梁奚禾喜歡這種分寸感強烈、平等交流的感覺,當下對孟淑慧更加親近起來。
「我也覺得很可愛,有種鎖定獵物後蓄勢待發的力量感,好酷。」
她說蓄勢待發的時候不自覺作了個用力的表情,眼睛略眯,鼻尖微聳,臉頰也隨之拱起,孟淑慧被可愛得抿唇笑起來,一旁陪坐的孟翰澤也垂眸勾起了唇角。
孟淑慧的目光幾度落到梁奚禾眼下的傷痕處,很想問問是怎麼回事,又怕不是什麼好事,問了會讓孩子尷尬。
第一次見面有現在這麼美好的氣氛不容易,猶豫一番,她終是忍住了,轉而說起本周六雙方父母要在松鶴園正式見面商量他們的婚事。
梁奚禾不知道有這一遭,愕然地看向孟翰澤,他輕輕頷首:「梁董已經跟媽媽說好了。」
孟淑慧聽到後回頭嗔他:「你怎麼還叫梁董?」
孟翰澤憋了半天,吐出一個全新的稱謂:「……岳父。」
孟淑慧這才滿意,看向梁奚禾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期待。
「……」
「媽媽」二字,梁奚禾實在叫不出口,她急中生智,「您喝水。」假裝沒看不懂形勢,殷勤地將杯子遞到孟淑慧手裡。
孟淑慧也不強求,從善如流地喝了口水,眉開眼笑地繼續說著她對籌辦婚禮的設想。
依照梁奚禾最初的計劃,她只是想跟孟翰澤領個證,去父母面前過個明路,等對外公開了兩人的夫妻關係,最多就是在特定場合合體扮演一對恩愛的夫妻。
現在聽孟淑慧的意思,不光要拍婚紗照、辦婚禮,就連領證前被他們省略的提親、交換庚帖、合八字、訂婚、送日子等流程也必須原原本本地走完。
梁奚禾感到頭大:「不用了吧,我們法律意義上已經是已婚了。」
孟淑慧笑著搖頭:「法律和風俗不衝突呀。我們孟家的兒媳婦,將來的女主人怎麼可以悄無聲息地進門?」
「……」
聽這架勢,感覺要八抬大轎、十里紅妝、筵開百席、大宴三天……梁奚禾頓時有種場子越鋪越開,鬧大了的感覺。
她想懸崖勒馬,不得不潑冷水:「那萬一合八字的時候,說我和孟翰澤八字不合怎麼辦?」
孟淑慧和煦的笑容終於一頓。
孟翰澤抬眸和梁奚禾對上視線,在他開口打圓場之前,她已經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沒有人會希望在喜慶的時刻出現一丁點的不如意,因為往後的日子大家相處總會有摩擦,我不想一吵架就想起玄學,那樣就沒辦法客觀地溝通了。
「我知道您打算隆重操辦婚禮是因為重視我,不想委屈我。您的用心良苦,我明白,也非常感謝。不過比起儀式感,我更看重兩個人的相處,也不想長輩們為了我們操心受累。所以一些傳統的禮節我們能免則免,一切從簡吧,您看可以嗎?」
葡萄眼盈盈地看著她。
孟淑慧著實愣了片刻,她的兩個孩子,一個內斂,一個內向,雖然都跟她還算親近,但從來沒有誰這樣語氣溫和、態度堅定地當面反駁過她。即使長子先斬後奏結了婚,跟她認錯的時候也是溫順地低了頭的。
梁奚禾卻不同,她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喜歡,並且清晰直接地表達,又擅於說服對方理解她的不喜歡。
孟淑慧並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輕鬆。現在的年輕人都有想法有主見,長輩與其忙前忙後還不討他們喜歡甚至最後落個埋怨,不如事先兩代人就達成共識。
兒媳婦大大方方,她也爽氣利落:「我知道了。」也說明自己的底線,「婚禮肯定是要辦的,其餘的我尊重你們的想法。當然,周六還要看看梁董夫婦的意思。」
基於互相尊重,梁奚禾見好就收,頑皮道:「謹遵太后懿旨。」
孟淑慧被逗得不行,氣氛又融洽幾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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