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他又反應過來,梁孟兩家到了這一代突然聯姻,確實打得諸人措手不及,倒也應該樂見其成,說不定大家都會因此迎來新的發展機會也未可知。
是以,孟翰澤依約到達時,倪董事長拿出了十分的熱情招待。
孟翰澤卻表現得十分謙遜,以晚輩之禮向他問好,還帶了見面禮,除了常規的菸酒,重頭戲是齊白石的畫作,一幅立軸水墨紙本,精湛的筆墨和藝術視角將蝦的形態和神韻表現得淋漓盡致。
倪大均驚喜之餘,內心惶恐,瞻仰過後小心翼翼地將珍品收回盒中,雙手托舉著放到辦公桌上,走回沙發。
「孟總,請坐,快請坐。」他熱情中帶著點殷勤。
孟翰澤卻等他先坐,才單手解開西裝扣子在他對面坐下,禮數十分周到。
倪大均瞅著這身姿挺拔、氣度不凡的年輕人,心裡在扼腕嘆息。
這孟家的太子爺他是不敢肖想,但曾幾何時他也為女兒訂下過各方面都相當出眾的年輕人,哪裡知道那司家的小兒子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差點毀了女兒後半生的幸福。
他到底不如梁董眼光老辣。
及時打住了胡思亂想,倪大均坐正了身體,略抬手掌請對方喝茶。
飲過茶,他才開口詢問:「孟總今天撥冗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他說話客氣,並不敢對梁家的女婿以長輩自居,尤其,他瞥了一眼辦公桌,對方帶來那般貴重的禮物,怕是有什麼要事要讓自己沾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潑天的富貴,他們倪家能不能接得住。
孟翰澤微笑道:「今天我冒昧前來是為了感謝倪伯伯。」
倪大均:?
「懷表,多謝倪伯伯割愛。」
原來是這件事,倪大均沒失望,反而心下大定,說話也就隨意起來。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就是那天禾苗要得急,大半夜的讓老二來找我,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嚇了一跳。」
孟翰澤來之前就組織好了語言,也沒管梁奚禾是如何從倪家取得的懷表,他只管把這事攬到自己身上,將她摘出去。
這樣,就算之後姚德平細究將事情翻查出來,一切也都跟她無關了。
他笑笑:「祖父生前收藏的懷表前幾天不小心摔壞了,我送去修理,誰知現在的師傅對早年的機芯都不大內行,沒有原裝參考竟然不會修。那天禾苗看我著急,突然想起倪伯伯恰好有同款的懷表,所以冒昧來叨擾了。」
倪大均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老二也沒跟我說清楚。沒想到我還能跟孟老先生有同款收藏,能幫上忙是我的榮幸,孟總不必放在心上。」
他朗聲笑道,「我這人廚子出身,文化程度不高,就是附庸風雅跟著別人玩玩收藏,都是三分鐘熱度。」
孟翰澤自然清楚這一點,知道他前幾年玩鐘錶,現在迷上了收藏書畫,所以今天帶來的是名畫藏品,但沒接他的自謙之語。
那一支懷表,倪大均確實沒放在心上,說值錢也沒有多少的東西,能讓梁家大小姐記著女兒的人情已經很值得,如今還能讓這位孟總特地帶重禮上門感謝,更是物超所值。
早知道這樣,那天晚上他就應該讓司機把自己那個表櫃整個打包送去孟家,現在顯得他格局小了不是。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他連連擺手。
孟翰澤從善如流:「那事情以後不提了,但倪伯伯的情意我記在心裡。」
人家又是回重禮又是記人情,這樣的知情知趣,倪大均又怎麼好意思再將此事掛到嘴邊,還暗自心想著回去要提醒女兒,以後千萬別在外面提起此事,以免讓梁孟兩家覺得倪家挾恩圖報、眼皮子淺。
倪大均轉移話題,又就這書畫收藏與人閒聊。他是半路出家,孟翰澤卻深受母親的薰陶,涵養豐足,幾句下來,倪大均露了怯,尷尬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開動腦筋,再找話題:「聽說孟總和梁董準備合作?」
新公司的籌備如火如荼,不日即將官宣,孟翰澤也沒隱瞞:「是的。」
倪大均要是有心入股也要找梁茂林,斷沒有從孟氏這邊切入的道理,因此他在孟翰澤面前只是拿這個話題拉近距離,並不往生意里深聊,只談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新公司叫什麼名字?」
孟翰澤說了兩個字,倪大均聽了音覺得詫異:「哪兩個字?」
孟翰澤沉吟:「倪伯伯,有紙嗎?」
「哦有。」倪大均趕緊起身,去辦公桌側的印表機紙盒裡抽了張A4紙出來。
孟翰澤從內袋中掏出藏藍色的鋼筆,倪大均就見到他在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了兩個大字,接過來看時,他第一反應是「到底是書香世家培養的孩子,不像自家那兩個寫的都是狗爬」,然後才關注字的本身。
「羲和?」
「是,羲和特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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