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叢中過的姚德平對這點伎倆並不陌生,對他露出這副姿態的女人不少,端看他想不想接招。而對親妹妹,他又更多了幾分耐心。
姚德容挨著哥哥坐下,覷著哥哥的神色添油加醋地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果然見哥哥的臉色黑得就像滴下墨汁,她心裡爽快,那小丫頭片子真當她好欺負呢!
「哥,她是梁茂林的女兒,瞧不起我我也認了,可她說你是出軌的渣男,這不是大逆不道是什麼?!完全不把我們姚家放在眼裡!你說,趁今天大家都在,要不要教訓教訓這丫頭?」
「出軌的渣男」幾個字重重地敲在姚德平的耳膜上,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耳邊縈繞著高雅的古典音樂,他的視線掃過賓客如雲的偏廳,所有人都身著禮服,拾掇得體體面面的。
就算當年的事是他做得不夠體面,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誰敢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提起?他不信最講究姿態的梁茂林和奚雲嵐,會生出這麼講沒眼力見的話來的女兒。
姚德平掀起眼皮瞥了一眼躍躍欲試的姚德容,冷哼了一聲:「剛跟你們說過,以後路怎麼走要靠你們自己,轉頭又忘了?」
姚德容一愣。
「哥……」
「別叫我哥,以後我們家的事你少摻和,好自為之吧。」
「不是!」姚德容急了,聲音也大了一倍,「哥,好端端的,你跟我翻什麼臉啊?!是……」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兩頭挑,怎麼,想讓她們都奉承你討好你拉攏你?」
姚德平說著,臉色越發冰冷,如果不是他這個妹妹,沒準孟淑慧也就看開了,接受邵珊珊母子,他又何必夾在中間受這閒氣。
姚德容莫名其妙,簡直欲哭無淚,只能掐了自己一把,將眼眶逼出一點紅意:「哥,我什麼時候兩頭挑了?我是替你兩頭哄好不好……」
「用不著。」姚德平抬起下巴,冷漠得緊,「管好你自己家的事,以後少在我面前晃。」
如今,他正試圖與髮妻修復關係,不能再放任姚德容四處蹦躂。
「再讓我知道你去找淑慧,或者孩子們,你丈夫兒子就別幹了。」
姚德容不禁顫慄了一下。她這位親哥早年不顧所有人勸阻,執意入贅孟家,後來又掌了大權,從來不是好相與的人。
她清楚,所以再不敢多說什麼,轉而柔聲道:「你放心,以後不該我操心的事,我絕不多操心。」
。
走出幾步,梅姐問梁奚禾:「真要查那倆的丈夫?」
梁奚禾微笑著與交錯而過的某個阿姨打了招呼,才回答她:「我閒的啊?放狠話而已。」
梅姐笑起來:「我想你也沒有這份閒情逸緻。」
「當然,誰跟她們一樣腦子比時間更空。」
踐踏另一個女人的自尊心來捧高一個連基本的禮義廉恥都沒有的男人,以此獲得所謂的「資源」,她們真的覺得自己賺了麼?
物尚且傷其類,命運的迴旋鏢繞過誰?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高闊體態克制,腳下卻匆匆地來尋她。
「怎麼了?」
高闊看了梅姐一眼,站到梁奚禾另一邊,貼近她,小聲說道:「東樓地面廣場上有人用機車擺了一個愛心,天上還有無人機在列隊,好像要表白。」
梁奚禾莫名其妙:「所以呢?」
跟她有啥關係?
高闊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保安說,那人說要跟梁大小姐表白,就沒敢往外趕……」話音越來越小,「我問了翰澤……不是他……」
梁奚禾:「……」
又問,「所以呢?」
高闊眼睛微微睜大,下意識地問:「你要不要去看看?」
梁奚禾:「?」
瞅了她一眼,「這位姐姐,我結婚了。你都說了不是老公要表白,我去看什麼?」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剛剛急匆匆趕來的高闊,被梁奚禾這麼一說,也覺得這確實不是啥緊急情況,瞬間放鬆了下去。
但是……這人到底是不知道梁大小姐已婚,還是明知道梁大小姐已婚要來搶婚?
她摸摸下巴:「你就不好奇嗎?」
梅姐也算看著梁奚禾長大,替她答道:「她不會好奇。」
「為什麼?」高闊沒有被當眾表白的經驗,「總是有點開心的吧,你就沒有一點點虛榮心?」
「沒有。」
梁奚禾斬釘截鐵地說道,「一個男人喜歡我,我就很光榮嗎?完全不覺得。恰恰相反的是,要是被一個很討厭的男人喜歡,我會噁心到。」
高闊翹起大拇指:「那我讓保安趕走。」
梅姐拉住她:「趕什麼趕,搞得我們禾苗心虛似的,就讓他們演獨角戲去,誰還沒幾個腦殘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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