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微不足道的自尊心罷了。」洛弗無奈,哪怕身為同一個人,他也無法再體會年輕時的心態。
可能還是年輕,臉皮薄。
索芙娜又問:「後來呢?為什麼不聯繫了?」
洛弗解釋道:「倒也不是刻意不聯繫,他回了家鄉的警署工作,那是帝國北部的一座小城,而海星石市在帝國的東南部,光是坐火車,就要耗上一天一夜。距離太過遙遠,如果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好像也沒有見面的必要。」
然而洛弗相信,若是誰需要對方伸出援手,也一定不會推辭就是了。
「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吧,我再慢慢看。」儘管洛弗看上去很樂意繼續和她聊聊自己的過去,但索芙娜不想他撐著一身疲憊來陪自己,乾脆催他去洗澡。
沒有什麼比熱水澡更適合洗去行者身上的風塵僕僕。
「好。」洛弗應道。
他去洗澡了。
等洛弗終於洗完出來,索芙娜已經把相冊翻完了。
她重新將相冊翻回了第一頁。
上頭是洛弗的單人照。
身姿挺拔,目光堅毅,唯獨臉上的稜角帶著些許青澀。
「你喜歡這張照片?」洛弗問。
隨著洛弗坐到索芙娜的身旁,沙發凹陷了一塊。
「在借著它想像你更青澀的時候。」索芙娜本來想去書房繼續找找洛弗有沒有其他相冊,看看十八歲以前的他又是什麼模樣,總覺得又可以發現他與現在截然不同的一面,然而很可惜,索芙娜一無所獲。
「大學之前的相冊都被保留在了我父母家裡。你要是想看,改天我可以回去拿一趟。」洛弗沒想到索芙娜竟然對這個如此感興趣,不過想想換做是他,也十分期待見到十幾歲的索芙娜是什麼模樣。
會比現在更矮一點嗎?會扎著怎樣的髮型?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其中又藏著怎樣的故事。
很遺憾,索芙娜告訴他,「我只有一張全家福,是在我最小的妹妹剛出生時拍的。」
說起來拍照的契機並不特別,只是那天魯比特夫婦心情好,願意做一對慈愛的父母,於是做了普通家庭都會做的事:拍一張全家福。
後來這張照片寄了出去,成為某個劇團導演挑選「好苗子」的憑依。
沒錯,就是露舒曾經待過的那個劇團。
也只有她這樣年紀輕輕的姑娘會相信真的存在利人不利己的義演,還隨劇團跑到了偏僻的小鎮上,就為了一個女主角的名額。
索芙娜認為她該慶幸自己沒有淪為某些人的獵物,否則她大概很難全須全尾地回去。
「可惜在我離開家之前,它便不慎遺失了。」索芙娜眼也不眨地撒謊道,真實情況是她覺得晦氣,直接把照片燒了,剩下五個人重新拍了一張全家福。
「不過我們可以有一張新的全家福,對嗎?」索芙娜提議等洛弗有空,他們可以去拍一張合照,就放在客廳,或者其他顯眼的地方。
這顯然是個非常不錯的提議,洛弗覺得他們完全可以多拍幾張,這樣客廳,書房,臥室之類的地方都能擺一個相框。
還有他辦公室的桌面上。
索芙娜當然沒問題。
「對了,你的耳羽怎麼不用毛巾擦乾?」索芙娜剛剛就注意到,洛弗從浴室出來時,頭髮已經擦至半干,坐著聊了那麼一會兒天,他的耳羽卻還是濕漉漉的樣子。
不至於往下滴水的程度,卻讓索芙娜想到了被雨淋濕的小動物。
可憐又可愛。
「我不太喜歡它被觸碰的感覺。」洛弗承認,除開必要的清洗,他無法接受別的東西,比如用乾燥的毛巾狠狠擦拭羽毛的感覺。
他寧願讓它接受自然的風乾。
就好像遙遠到不可想像的曾經,風在鳥類的羽翼間流動,得到塑造,成為適合飛翔的形狀。
索芙娜無法理解他這種微妙的心理,畢竟她是個兔人,她要是不把長長的耳朵擦乾,就別想上/床睡覺了。
除非她希望第二天因為感冒請假。
不過既然洛弗提到了翅膀,索芙娜詢問,「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耳羽嗎?我在教科書上見到過某些鳥類先祖,它們的翅膀看起來和你的耳羽差不多。」
「當然可以。」洛弗體貼地側過臉,垂下頭,方便索芙娜伸手。
索芙娜控制著力道,用最輕柔的方式進行撫摸,是和她耳朵上的絨毛截然不同的觸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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