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來的時候,雙目赤紅,眼睛張開瞳孔完全露了出來,眉骨卻是壓得極低,緊緊皺在一起,那瘋癲的樣子就如同也被放在祭壇上奪去魂魄了一樣。
白霧澤看見這神情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心下思忖,難道是獻祭祭司後,惹得守衛進化成大BOSS了?
一時之間,除了依舊看不懂形式的三位狼人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只聽得見守衛的喃喃自語,從自顧自的低聲否認,試圖說服自己,再到那張悲痛欲絕的面龐緩緩轉向眾人,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白霧澤在見到他的臉後,心裡不禁浮起這樣一個念頭。
啊,原來是一副這樣的表情。
就在愣神間,男人已經眨掉了眼中的淚水,右邊眼睛下方立時出現一條淚痕,抬手輕輕抹去,再抬眼,表情已經恢復成一直戴在臉上的面具一樣的冰冷,眼底只剩下晦暗的恨意。
他緩緩抽出了身邊的劍。
「我要你們所有人付出代價!」
銳利的尖鋒率先指向了離他最近的白霧澤。腦中的弦繃到最緊,注意力在這時前所未有地集中,娃娃音卻很不合時宜地歡快上線。
【任務進度:2/4,請各位玩家再接再厲!再接再厲喲!】
正在思考如何脫身而快速轉動的腦子分出一絲來慶祝了一下提示音的內容,很快又被急速前來的劍身奪去了注意力。
白霧澤提心弔膽往劍刺過來的另一方向側身,才算勉強躲過第一下攻擊。但是很快,那劍又要再刺,白霧澤很確定以自己的速度和身手絕不可能躲開,除非對方主動停下攻擊,但這對於無法冷靜思考的攻擊者來說,無異於痴人說夢,至於其他隊員的救援?按照他們的距離,即使是離自己最近的李隱裳也來不及趕得過來。
面對正朝自己腰的方向砍過來的劍,白霧澤幾乎已經見到自己被腰斬然後鮮血直涌的場景,最後的關頭,只能夠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看離自己愈來愈近的利器,心下只一片茫然。
就這樣要死了嗎?就只到這裡了嗎?
他還沒有...還沒有回去呢。
......
腰上傳來觸感的時候肌肉反射性緊縮,重重一抖,卻沒有預想中的痛感,反而是被牢牢禁錮住的感覺。白霧澤心又快速跳動起來,睜開眼睛的同時兩手去摸自己的腰,卻摸到一隻有力的臂膀,將自己環抱進一個安全的地帶。
白霧澤抬頭,帶著疑惑和手臂的主人對視——是陳師列。
心跳依然劇烈,腦海中有一連串的問題閃過。
原來是他,但他救我是為什麼?他何必冒這樣大的危險來救我?
「你......」
還沒問出口,腰上的禁錮又加重了一分,連帶著出現一絲失重的感覺。
「唔,你離我那麼遠,怎麼...趕上來的?」
自己被帶著轉了半圈,守衛已經被面前的男人牢牢擋住,橫在腰間的手卻沒放下來,白霧澤被剛剛一陣大力甩得有些暈乎乎的,說出來的話也難以連貫,有些斷斷續續,不知道男人有沒有聽清楚,就在他平復好呼吸想再次開口重新問一遍的時候,男人開口了:
「想救就救了。」
哈,惜字如金。
好裝啊。
「你出汗了,很害怕嗎?」男人冷不丁問道,卻又像是習慣於自說自話,兀自朝他道歉:「不好意思,下次會及時到的。」
白霧澤條件反射地答道:「沒有啊,我沒害怕。」
卻聽到耳邊一聲輕笑,哄小孩一樣重複他的話:「嗯,不害怕。不害怕就好。」
白霧澤不知道用什麼語言去描述眼前的境況,只覺得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那麼熟悉到可以開玩笑的地步,想要反駁卻礙於對方救下自己的動作,只能默默咬自己的下唇,偷偷朝對方的後腦勺瞪過去。
沒有邊界感的好心人。
那人沒什麼動靜後白霧澤以為結束了,想上手去掰開腰上的手臂,卻突然受到一股後坐力,狠狠向後一震,沒有站穩,不知道什麼時候搭在對方肩膀上的手下意識用力,男人毫無防備的背後被自己一用力,也直直朝地面倒去。
眼見自己就要後背著地,白霧澤特殊時刻就會放下的潔癖卻又因為現下安全的處境被迅速撿起,一瞬間對於摔到地上粘一身灰塵感到十足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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