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姐姐也已經安全抵達美國。
自己只需要,一點點謊言,不含半點真心的,緩慢地編織,協助密斯卡岱完成獨屬於他的戲劇。
所以。
別怪我。
別怪他。
別怪這個世界。
別再跑出這個巨大的舞台。
別去探究。
渾渾噩噩地度過這完美的一生吧,偵探。
隔壁桌的談笑聲起,喧鬧得仿佛與他們不在一個世界。
西川賀掃了一圈眼前的人,將話題輕輕放下,轉向江戶川柯南所希望的方向。
他笑著,一如既往,仿佛是一台最精密的儀器,走向了最好的道路。
出乎江戶川柯南的意料,西川賀沒有糾纏著去詢問灰原哀那些意味不明的話語,而是轉過來與他探討校園祭的事項。
「你想要我扮成你?」
年輕人也沒說同不同意,只是沉吟著用食指叩擊桌面。
一下又一下,仿佛敲打在男孩的心上,很快就將他的那不值一提的,對於西川賀今天這麼好說話的疑惑轉移開來,隨即演變為對校園祭的苦惱。
今天是陰天,午後的陽光不曬,卻也陰鬱得沉悶。
而年輕人的雙眼卻飽含笑意,盈盈的,讓人看了心生歡喜。
他向來知道如何討人喜歡。
就是通常不會表現出來而已。
江戶川柯南心想:西川賀還是很好講道理的。
男孩說:「對,小蘭有點懷疑我了。」
「……你為什麼不能告訴她呢?」
出乎意料,往往最喜歡贊同自己,與自己一起鬧的西川賀問,「你不是喜歡她嗎?為什麼不能順水推舟地告訴她?」
灰原哀的目光也挪過來,她倒是不對這對小情侶之間的問題感興趣,不過事關自己未來的劇情,還是要關注一下的。
「我……」
男孩的臉紅起來,但沒過多久,那陣紅潮便被壓下,轉而化為一種壓抑。
他知道自己所要面對的是什麼。
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多麼的惡劣。
他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西川賀不能知道那個組織的真相,而灰原哀更是不想與組織再扯上關係。
他不能說,因為危險,因為他想獨自查明那些晦暗不明的事件,因為他是救世主,所以他想去犧牲,想去承擔。
有時午夜夢回,他看著毛利蘭,都會想,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又會怎樣呢?
工藤新一會淡出毛利蘭的視線,而自己也說不定會在哪天死在某個角落,然後被父母帶離這個城市。
他現在的所作所為是危險的。
是的,經過灰原哀與赤井秀一的告知,江戶川柯南已經很清楚自己所要面對的是何等龐然大物。
那是一具盤踞暗處多年的惡龍,而他這個半吊子的勇者連怎麼去到龍窟的道路還沒找到。
他與灰原哀不一樣,他想變回來。
他想保護西川賀的生活,想做一個英雄。
所以江戶川柯南不能告訴毛利蘭真相。
他不想讓毛利蘭再牽扯進去。
江戶川柯南有想過自毛利家搬出來,不再給這對父女添麻煩。
可他做不到。
一想到如果他死在了與那個組織的對抗中,而毛利蘭會遺忘他,然後踏上新生活,江戶川柯南的內心就有什麼東西在灼燒。
他做不到。
他終究不是無欲無求的神明。
所以他留下了,為了自己的私心。
偉大又偉大得不徹底,愛又愛得不純粹。
江戶川柯南甚至想向西川賀取經,問問對方是如何向自己的對象坦白自己身處險境這件事的。
少年苦惱地想,或許這就是成年人的成熟之處吧。
因為是一個成熟的人,所以會坦然地面對生活給出的重擊。
絲毫不知道自己被冠於「成熟大人」這個名詞的西川賀還在眯著眼神遊,連眼睛都暗淡下去。
他有點困了。
在數到第一百零一時,一直沉默著的男孩終於出聲。
江戶川柯南說,「幫我個忙。」
「什麼?」
西川賀打了個哈欠,他確實對於這幕劇情有些厭倦了,迫不及待想走下一幕。
「……幫我掩飾一下,我不能讓小蘭知道我變小的事。」
這是隱瞞,也是保護。
他不能將毛利蘭拉下水。
更不能因此讓毛利蘭受傷。
他喜歡對方,就更不能帶給對方痛苦。
所以哪怕撒謊,哪怕用欺騙去堆砌城牆,他也不能讓自己的心上人涉及任何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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