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向來是很懂那人的,畢竟他在密斯卡岱身邊做了這麼多年的私人助理,至少在安室透與他之間,他對於密斯卡岱的了解還是更勝一籌的。
「看著吧,接下來的事就不需要我們再出手了……」
像是在自嘲,自鼻腔中輕嗤出聲,可最終也不知這怨氣是沖誰,只能茫然地看著對方一次又一次地墜落。
他能接住對方嗎?
不,不能。
零向他提議,一起拉住那少年時,諸伏景光的第一反應其實是可笑。
那人拉不住,接不住。
他是自由的。
密斯卡岱這些年將零保護得很好,零覺得他能救密斯卡岱,就像自己曾經挽救他一樣,快樂,簡單,明了,一往無前,但作為陪伴對方更久,切入更深的諸伏景光卻深知對方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勸誡。
密斯卡岱是自由的,來去如風。
你不知道他何時出現,何時離去。
認定的事情從沒有他做不到的,許下的諾言都被逐一實現,他活得好像神明大人。
……那個他。
無數個他,都是他。
神明大人。
無法被拯救者。
永遠在燃燒著的火焰。
那雙綠眼睛。
看過來了。
「他看過來了。」
「他看過來了。」
安室透的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是氣音,面帶笑意,身姿挺拔。
方才開始蓄鬍子的諸伏景光被這冷不丁一聲給嚇得一個機靈,抬起頭來之間一個綠眼睛的小鬼正趴在木雕繁瑣的欄杆上自上而下地看著他們。
不太適應地活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站立而酸澀的肩背,諸伏景光以一種自認為隱蔽的方向偷偷看過去。
——應該是未成年,或者這個組織成員長得偏小,白淨的臉上還帶點嬰兒肥,眉眼儘管還未顯成年後的姝麗,卻也凌厲而利落。
輕輕皺起眉,為這樣小的少年就已經踏足黑暗而不慣,卻被對方揚起的笑而打斷。
那雙眼睛盈盈的,很開心地彎起,扭頭便對身後的銀髮男人說,「阿陣,我要這個。」
「?」
琴酒原本站在他身後,端著電腦處理公務,聽西川賀這麼說便也走上前。
「誰?」
他問。
「這個。」
偷偷捏了下琴酒空下來的那隻手,指了指人群中的諸伏景光,西川賀笑了,「他看起來很會做飯。」
「……」
「我還沒帶過人呢,安排一個給我玩玩。」
顯然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沒遠到足矣讓諸伏景光和安室透聽不見,金髮青年神情空白片刻,意識到諸伏景光一直在看自己這才回過神。
他不是沒想過與景光分開,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方才自警校畢業的天之驕子還沒養成後來的城府,那些許的落寞自然逃不過西川賀的眼睛。
少年便又指了指安室透,「我還要他。」
話說完,便支著手仰頭看琴酒的反應,見對方在看完兩人的報告後皺起了眉,少年臉上的笑更是擴大了無數倍。
綠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全世界的星星都落在了裡面。
時值盛夏,再酷烈的陽光不會有這人耀眼奪目。
其他的話未說盡,但懂的人也無需多言。
西川賀已經取得實權很久,當一切順利時,人就會想找點樂子了。
很巧,諸伏景光與安室透成了「樂子」。
見少年眼中滿是瞭然,琴酒便也不再糾結於兩人身份有問題這一事。
西川賀向來有分寸,況且如果再不給對方找點新樂子,西川賀怕是下周就要將組織拆了玩。
思考片刻是長時間出差追擊叛逃人員朗姆還是呆在西川賀身邊,琴酒選擇了默許。
於是他回答:「好。」
「不問問我要他們做什麼嗎?」
「不問。」
「你真好~」
當然,好不好這件事還是得西川賀來判斷,於安室透與諸伏景光而言,琴酒簡直就是魔鬼。
壓榨,壓榨,再壓榨,酒廠勞模活得好似一台設置好了的機械,甚至能在工作的間隙完美回復來自密斯卡岱的死亡「浪漫」。
從炸彈到冷兵器陷阱,從組織開會現場表白到行動時的抽風,琴酒總是能完美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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