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向你懺悔。」
也不知對方究竟在向誰訴說,狹小的隔間只余兩個人的呼吸在共鳴。
孩子們的吟誦聲越來越響,仿佛要將那顆心挖出擺到他們的神面前去。
燭台上不再有彩色的光斑游曳,只是燃燒。
西川賀說:
「我懺悔我的自尊自大,自殘自愧。」
「我懺悔我的殘忍,我的冷酷,我的漠視,我的快樂,我的自我。」
「我懺悔我們的存在——以為這本就是個錯誤。」
「我同樣懺悔,我想消滅這個錯誤的想法,並任由這想法越演越烈,最終對我的手足,我一脈同源的血親們出手。」
「……就是這樣。」
「祝我快樂。」
第81章 世界上我最愛的那個你能否給我點回應……
你信神嗎?
很多人問過這個問題。
或言辭激烈,或死寂如墳。
自己怎麼回答的?
好像是……信的吧?
相信自己,相信他——那個獨屬於自己的神明。
於是聽著西川賀的言語,琴酒在等待彌撒結束後問,「你信神嗎?」
這個問題放在那時問確實很像是在挑釁,但好在西川賀了解他的意思。
年輕人只是笑了笑——那種很輕蔑,很懶散的笑。
他說,「我只信自己,當然,我自己也是神明,所以換而言之,我信神。」
似乎沒什麼可參考的意味。
但卻也足夠了。
琴酒想,自己或許該邀請對方與自己共度狂歡節,最不濟也該呆到情人節的結束,然後在寂靜的夜晚與戀人互訴衷腸。
但很可惜,他們都不是那種將戀愛放在最前的人。
於是琴酒只是說,「剛剛有人提起二月份的瑪麗節。」
「嗯。」
他的戀人走出懺悔室,任憑神聖的光輝傾灑在他這瀆神之人身上。
「……什麼時候回去?」
最終琴酒只是這樣問。
「最起碼要清理完這裡分部的老鼠再走……啊,不對。」
年輕人轉過身,皺起眉,「我還需要回去整合港口,這件事總不能扔給波本他們做。」
要是被鑽了空子撈去公安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雖說波本和蘇格蘭在自己手下還算安分守己,但總歸不是自己的人,貝爾摩德最近跑去法國拍戲,沒個一年半載的回不來……
「雖然兩頭跑對我來說不是件事,但這樣高強度地更換身體確實也不太好——阿陣!」
西川賀揚起笑,話還沒說,便被攏上來的手給拍下。
琴酒按了按年輕人的頭頂,語氣很淡,「知道了。」
「那就拜託啦~回來給你接風。」
「什麼時候走?」
「嗯……明天?後天?大後天?我也不知道。對了,這次的葬禮需要我出席嗎?我想羅馬的墓地大概還不能夠一次性下葬四個樣貌相似的屍體的吧?」
年輕人像貓兒一樣,仰起頭去蹭琴酒的掌心,眯起的眼睛露出一線碧綠,幽幽得在暗處閃著光。
原先一絲不苟的頭髮也不知何時翹起,長袍因為動作而揚起好看的弧度,被風吹鼓又落下,不再貼合著腳跺。
西川賀捏著《聖經》的一角,儘管站的筆直,卻怎麼看怎麼像個正在喧囂劇場中心的演員。
領人宣讀的老神父快步走來,在看見樣貌大有不同的年輕人時先是一怔,隨後露出了落寞的笑容。
「密斯卡岱先生。」
老人說,「歡迎回來。」
琴酒不動聲色地向老人背後走去。
「嗯。」
西川賀笑容不變,「這些年辛苦你了,經營教堂畢竟不是件容易事,所以組織決定給予你獎勵。」
老神父先是一喜,但很快又在西川賀的注視下轉換了神情。
他左右看看,最終還是選擇將兩人引到神像的背面,「振新教堂,將祂的慈愛傳播是我的本職……神啊,願你能赦免我的罪。」
假模假樣地念了幾句,這位早年便與烏丸蓮耶搭上線的老人吞了吞口水,眼中不掩期待,只是故作姿態地低吟,「只是可憐了那孩子……他確實是一個好孩子。」
西川賀沒忍住,嗤笑出聲。
那笑在神像與牆壁之間的空隙迴蕩,恰巧掩蓋住了槍枝上膛的嗡鳴。
以為說錯了話的老人搓了搓手,撐著下垂的眼皮努力彎了身子,向組織里的紅人討笑。
西川賀倒是不在意那些惺惺作態,只是捏著書角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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