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盼收拾東西一連收拾了五日,每日不過將那幾套衣裳翻來覆去折,攔都攔不住。
還有每日早晚出攤,都忍不住滿臉喜氣洋洋地告訴每一個老客:“我們將要搬到城裡去,就在棗花巷做買賣,還請諸位客人多多來捧場啊!”
有人驚訝:“啊呀兩位娘子就攢夠買鋪錢了麼?真能幹啊!”
也有遺憾的:“我不常往城裡去,原本每日早晨都能吃到這樣好的豕肉饅頭,日後卻難了。”
更多的則是送上祝賀:“虞記買賣這樣紅火,一定去捧場。”
虞蘅一併笑眯眯回道:“屆時一定給諸君打多些折扣。”
從一個已經熟悉的環境搬移到完全陌生的新環境重新開始,是人都會忐忑,但有身邊人的鼓舞、原先食客對自己手藝的支持,虞蘅覺得未來就是一條康莊大道等著自己,甚至夜裡做起夢,夢見先前給阿盼畫的餅,有百丈高空大酒樓,招牌名揚汴京,官家微服私訪來了,親賜匾額,還有皇太后指名贊好的河豚羹,天南海北的旅人來了汴京,都得到自家排隊嘗嘗。
被這夢笑醒,一抹嘴角發現枕巾被哈喇子打濕,虞蘅翻了個身。
天光微亮,透過直欞照亮室內一隅。
想到還沒逛過卯初的汴京呢,虞蘅收拾好自己出門,給還在睡夢中的阿盼帶好院門。
城中已有早起的菜販挑著擔子沿街叫賣,簍子裡裝的是水靈靈的夏蔬瓜果,剛從地里拔出來的,上頭還沾了濕泥,偶有幾家屋頂上方逐漸升騰起炊煙,路過別人家院子,小院裡雞鳴犬吠,女主人笑斥丈夫上工起遲了,書院裡朗朗讀書聲。
比起現代大都市,滿滿都是煙火氣息。
眼見著天光就要大亮,虞蘅在一老叟攤上買了茄子與藕帶,趕在熱浪翻滾起來之前回去了。
說來也巧,食鋪對街的酒樓,玉壺春,在虞蘅老家蘇州清江縣①城境內也有一家,生意著實不錯。
在蒸煮煎炸之類仍是主流烹飪方式的當下,玉壺春的菜品多是小炒,“鍋氣”很足,很合虞蘅的胃口。
虞記食鋪目前還沒用上炒鍋,主打還是蒸、煮、燉、炸幾樣。先前的主人只留下灶台、一頂雨棚、兩扇櫥櫃、幾張桌椅而已,剩餘能帶走的,就連棚頂墜下來用來遮雨擋陽的油布都盡數搬空了。
置辦這些物什又花去大幾兩,算下來也沒比先前便宜。
不過剛好,虞蘅也不想用那些落了漆的舊物,甚至將桌椅都拆了舊的、打了新的。
阿盼認為沒必要費這錢,先前桌椅櫥櫃雖然舊了些,也還能用,能省則省唄。
虞蘅是嫌棄上頭陳年積攢的一層油垢,怎麼也洗不掉。做餐飲最重要便是乾淨,連味道都得靠邊站,看著埋汰,客人不願進來也正常。
偶發性潔癖犯了的虞蘅一通收拾,幾乎鏟掉一層牆皮,終於叫食鋪煥然一新。
掛上幌子同色系的淺青布簾與屏風,幾張竹藤編的桌椅錯綜擺著,統一的青白棕色系,即使是白熱夏日望去也怡然。
四月廿八,經過一番前期宣傳的虞記食鋪總算開了張。
開張頭一日,除去有先前兩邊擺攤積攢的幾位熟客找了過來,更多人路過食攤只好奇張望一眼,並不停留。
沒關係,虞蘅將鍋子煮開,一股濃郁酸香沿街飄了出去。
滿街熱哄哄的,虞記左右是賣胡餅與賣油炸簽食的鋪子,光空氣里浮動的油炸烘烤味與熱油的溫度就叫大部分人“敬而遠之”,這股酸香就跟旱日裡一瓢清水似的,解了周遭油膩,不多久功夫就引來一個穿襴衫的書生。
“你這賣的什麼?”
書生好奇看向鍋里,當中紅湯翻滾,迥異旁的食鋪動不動高湯、雞鴨湯,這紅湯表面一層沒有太多油花,從咕嘟咕嘟冒泡邊緣依稀可辨花椒、番椒、蔥段、香蕈等好幾種配材,聞起酸酸嗆嗆的,使人口中不自覺分泌津液。
虞蘅笑著介紹:“燴麵、燴餃,若不想吃熱湯,那兒還有冷淘。”
原是個麵食鋪子。
冷淘並不是太稀奇東西,書生看眼另一邊鍋碗,涼水素麵,於是興致缺缺,要了一碗燴麵,十五文而已。
湯是早備好的,面也擀好了拿半乾濕布蓋著,攤主與跑堂的小娘子搭配熟稔,湯麵很快就端了上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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