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聞不敢欺瞞他,摸了把自己腦袋支吾著回答:「我記不清了。」
宋知昭瞥他一眼沒再多言,只不動聲色地將畫筆『啪』的一聲扔到旁側桌上,拿起一方手帕開始細細擦拭起手上的顏料。
此時正是八月盛夏,宋知昭穿著簡潔的短袖T恤,露出的小臂上隱現暴起青筋。
沈時聞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察覺到人強烈壓制的怒意,連忙討好地貼過去,從褲兜里摸出個精緻的小盒子。
「老婆,快看我給你準備的七夕禮物!」
宋知昭一眼也沒瞧那禮物,咬著牙狠了狠心,屈指照人額頭彈了一記。
這一聲悶響還動靜不小,沈時聞當即捂住自己腦袋,誇張地『哎呦』起來,嘴上胡亂叫著痛:「好痛啊,你捨得怎麼家暴我呢?我那溫柔漂亮、善解人意的老婆去哪了?你快從他身上下來!」
看著抱著腦袋滿地跳腳的人,原本神色嚴肅的宋知昭終於繃不住了,唇邊揚起了淺淡的笑意。
他伸出擦拭乾淨的手,替沈時聞揉了揉額頭道:「好了,別裝了,我根本沒用多大力。給你個小小的懲罰而已,下次可不許再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了。」
沈時聞趁機抱住宋知昭手臂,頻頻點頭承諾著:「知道了嘛老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宋知昭滿意於他誠懇的認錯態度,捏起人下頜碰了下唇瓣,賞他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
沈時聞見人恢復了往日的笑顏,這才打從心底鬆了口氣。
宋知昭這個人,旁人都說他是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紳士。
可只有沈時聞知道,溫潤如玉不過是人的表象,宋知昭一向很有自己的原則,而且還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
別看人平日裡一向溫柔和善,可是一旦生起氣來,沈時聞也會束手無策,只會左一句『老婆』,右一句『寶貝』的哄著,直到宋知昭自己軟下心裡,不再責怪他。
「對了老婆,快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沈時聞再度將那個禮物遞到宋知昭面前,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宋知昭只瞥了眼那小盒子就知道裡面裝了個什麼玩意,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我不戴,戒指太明顯了,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其他人倒是無所謂,萬一讓我爸媽他們看到,肯定會開始猜疑我們二人之間的關係。你知道的,我還不想公開。」
沈時聞聽到這話,目光倏忽間就黯淡下去,略微尷尬地將戴著另一半戒指的手藏到身後,笑得格外勉強:「對哈,我給忘了。」
其實沈時聞怎麼可能會忘?
他們在一起六年,這六年裡宋知昭處處藏著掖著,就是生怕被父母發現他們二人的關係。
沒辦法,宋知昭出身於書香門第世家,他認為老一輩的知識分子們難免會心中迂腐,覺得結婚才是正道,同性相愛乃是天理難容之事。
所以以防被家人發現之後強行拆散他們這對野鴛鴦,宋知昭便一直哄著沈時聞。
讓他忍個三年五載,忍到這個社會思想開放,忍到他們的父母們年歲漸長,再無心理睬他們的婚嫁之事。
可每當想到這些年一直在給宋知昭做地下情夫,沈時聞就有點牙根痒痒,情緒也愈發低落。
他舉著那個戒指盒的手臂緩緩垂下,想將這個精心準備許久的禮物藏起來。
宋知昭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失落,尋思著這個教訓確實是給得太狠了,連忙輕笑一嗓摸著人手腕順走了盒子。
「你幹嘛?送出來的禮物還有收回去的道理嗎?」
「啊?什麼?」
沈時聞一時間沒琢磨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呆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人打開戒指盒,再自顧自的將那枚定製款素戒戴到左手中指上。
宋知昭舉起手,美滋滋地看著那枚在燈光下泛著細閃光澤的戒指,小巧的戒身還若隱若現著他最喜歡的月亮暗紋。
他滿意地點點頭,昂首驕傲道:「不愧是我老婆,這品位還真是好極了。」
沈時聞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宋知昭剛才是故意說那些話給他添堵的,目的就是為了懲罰他前天晚上偷摸喝酒之事。
「耳濡目染嘛。」沈時聞盯著人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指,被誇得笑顏逐開,「跟你這麼多年,你的喜好我不都了如指掌嗎?」
宋知昭用手肘輕捅了他一下,笑罵道:「嘴貧!是不是下了高鐵特意趕回家取的?就為了哄我別生氣是吧。」
沈時聞沒想到這都被他預料到了,豎起大拇指嘿嘿一笑道:「神機妙算啊宋大畫家,這都被你猜到了?要不趕明兒你別畫畫了,我陪你出去擺攤算命吧,定會被人稱為當代神算子!」
「一邊子去,我還不了解你了?」宋知昭睨他一眼,待欣賞夠了戒指才收回手繼續道:「你的禮物在家放著呢,我猜你一定會喜歡的。」
沈時聞倒是不在乎什麼禮物,只是半個月未見,著實有些心癢難耐。此時畫室里又只有他們二人,就色。心漸起,想要跟人親昵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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