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昭輕咳一嗓,剛正要跟人打聲招呼,而郝亦然自然也聽到了聲響,轉過身來看到他後,眼底難掩喜悅之色。
「小知昭,你怎麼過來了?最近是不是又有什麼佳作需要我幫你裝一下啊?」
郝亦然這個人一向為人親和,又格外欣賞宋知昭這個美術天才。
每次他看到人送過來需要裱裝的畫,都雙眼鋥亮,忍不住對著畫大加讚賞一番。但他的每一句讚賞,都不是奉承之語,而是真正讀懂了宋知昭在畫中所訴,在讚賞其中的絕妙之處。
正因如此,才讓宋知昭如遇知音,對他也是絕對的信任。
如今時間久了,在這份欣賞與信任相互牽制之下,他們的友誼愈發堅不可摧。
宋知昭舉起手中的箱盒,沖人隨意搖晃了兩下,含笑道:「是啊亦然哥,最近又畫了一幅山水畫,所以特意來找你幫個忙。」
郝亦然聞言立馬走上前來,小心翼翼接過那個箱盒,好奇問道:「整得這么正式,看樣子這幅畫你挺滿意的?不過,你這是打算自己收著還是要送人的啊?」
「這幅畫我畫了小半個月呢,還真挺滿意的。」宋知昭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臉上寫滿了自信。他又伸手指了下天,意有所指地說道:「不過我自己可留不住這種好畫,是要送給上面人的。」
郝亦然瞬間明白他言外之意,恍然大悟道:「哥懂了,你放心,這幅畫我一定把它往完美了裝。」
說完,他轉身就捧著那個箱盒朝工作檯的方向走去,迫不及待地想先行一步欣賞這幅畫作。
可當郝亦然身體稍微偏斜,露出空隙之際,竟是讓宋知昭看到了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人。他眉峰驟然冷冽的蹙起,目光一沉,不加掩飾地露出厭煩之色。
而那個人,正是賀雲景。
他坐在宋知昭的前方,一眨不眨地凝望著他,眼底暗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宋知昭本能性的轉過頭去,選擇對人視而不見。他不由在心裡暗罵一句晦氣,懊悔自己今日出門沒看黃曆,竟又遇到了這個難纏的傢伙。
若他就此一走了之,難免顯得不太禮貌,也恐怕讓郝亦然心生芥蒂。所以他只能在心裡祈禱,希望賀雲景這傢伙能夠分清些場合,別在學長面前說那些雜七雜八的混帳話。
賀雲景見宋知昭懶都懶得理他,心知肚明人是在對他視若無睹。可人越是這樣,他越想得寸進尺,越是忍不住向人身側靠近。
他站起身來,大步走到宋知昭身側,伸手想要觸碰人的手臂,卻被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他看著空蕩蕩的掌心,倒也不覺得失落,反而笑得玩味:「好巧啊知昭,竟然在這兒都能遇到你。」
宋知昭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在心裡嘀咕著罵他兩句,面上卻還是強撐著和氣:「這有什麼巧不巧的,我不過是來找亦然哥裱個畫而已。」
「就上次我去你畫室時,你畫的那副山水圖?」賀雲景微抬起下頜,眼底的神色忽而變得晦暗不明。
可惜宋知昭壓根沒分給他半點眼神,也就沒注意人此時的神情。他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嗓,隨後就轉過身去,不打算再與賀雲景做過多的交談。
但賀雲景才不管他對自己是否態度冷淡,反正他早已習慣了人這幅模樣。
他向前湊近了一步,故意貼靠在宋知昭耳畔,壓低聲音,挑眉道了句:「知昭,你可得講理啊。今天是我比你先來找學長的,可不是我特意追著你過來的哦。」
宋知昭被這道灼熱的氣息燙得差點揮拳,可當著郝亦然的面,他還要維持溫潤如玉的假象。
他強忍著怒意,攥緊邦硬的拳頭垂在身側,勸誡自己莫要因為這個王八蛋失了分寸。可當他稍微一轉頭,看到賀雲景那張得逞的笑臉時,又覺得人簡直欠揍極了,那些所謂的『風度』或許也可以統統丟掉。
但賀雲景沒給他動手的機會,話音一轉,又問道:「你那位男朋友怎麼沒跟你過來?怎麼,最近是不是又跟他吵架了?」
宋知昭被他煩得頭疼,冷著張臉,沒好氣地回了句:「我倆好得很,就沒吵過架。」
「真的嗎?」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賀雲景還是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那還真是可惜,我還想趁你們鬧不愉快的時候,趁人之危一次呢。」
要不是有著多年的好教養,宋知昭真想罵娘。
他搞不明白,明明他們之前幾次都是不歡而散,怎麼如今賀雲景見到他,還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拼命往上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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