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聞伸出手,與宋知昭的手緊緊相握,卻發現人掌心的溫度竟是那般寒涼
「阿昭,你還好吧?」
他滿眼都是擔憂,生怕宋知昭會被賀雲景那個混蛋氣到傷身,那簡直太不值得了。
宋知昭感受著沈時聞到沈時聞的體溫,原本寒涼了大半的心才緩緩升溫。
他眼眶周圍有些發燙,眼底也閃過一抹不易被察覺的淚光,但他卻不想過於失態,匆忙扭頭試圖將它掩飾。
「我沒事。」他聲音很輕,勉強對著沈時聞擠出一抹笑意。
可他卻不知,這道發苦的笑容看得沈時聞更加心如刀絞。
電話那頭的郝亦然尚且不知曉宋知昭的私事,只是在聽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後略微疑惑了片刻,卻來不及多想多問,連忙將思緒重新轉移回到正事上。
「知昭,那這幅畫,現在應該怎麼辦啊?」他回歸正題,語氣中帶著試探的意思。
郝亦然何嘗不知,宋知昭的這幅畫被無端毀壞,而且還毀在了他的店內,他身為人最信任的裱畫師自然難辭其咎。
就算這一切都是賀雲景的手筆,可人在事後已經逃離了現場,恰巧店內又沒有安裝監控,可謂是證據全無。所以目前看來,這件事宋知昭如若真要追究起來,也是他責任重大。
郝亦然倒是不在乎這些瑣事,他只在意跟宋知昭這些年好不容易建議起來的信任關係和深厚友誼。畢竟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圈子裡,能有一兩個值得深交的好友最難得。
「亦然哥,沒事的,我早就想到會是這樣了。」
宋知昭的回答顯然出乎郝亦然的意料,人在電話另一端驚得張大了嘴巴,忍不住再次發問:「你跟賀雲景的關係,什麼時候到這種水火不容的地步了?我記得,你倆以前不是挺哥倆好的嗎?」
宋知昭斟酌著言辭,想著該如何解釋才不會讓人太過于震驚,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聲嘆息。
「哎。」他俊美的臉上浮現起愁容,無奈地搖頭,「這件事太複雜,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這樣吧亦然哥,我現在過去取畫,看能不能再改改,實在不行我就再畫一副吧。」
郝亦然聽到這話,連忙站起身來說道:「要下雨了,你別過來了,還是我送過去吧。」
「不行的亦然哥。」宋知昭焦急回絕,畢竟人是他的學長,他怎麼能在這種事上麻煩於人呢?
「知昭,你聽我說。這件事本就有我的責任,我現在也確實心懷愧疚,你就當是我想稍微彌補一些吧。」郝亦然神色嚴肅,語氣里滿是誠懇,「我現在就把畫給你送過去,再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夠幫助你的。」
「那既然如此,亦然哥就幫我送過來吧。不過快下雨了,你出門記得帶傘。」宋知昭知道人此時的心中所想,自然也不好再推拒,怕是再推下去,就顯得他們之間太過生疏了。
「知道了,你放心吧!」郝亦然看人沒再繼續跟他客套,心裡終於松下了一口氣,「我這就過去,正好聽你說說你倆之間到底是怎麼個事兒!」
他說完便掛斷了電話,迫不及待地向知音畫室走去。
宋知昭放下手機後,面色凝重的望向窗外,才發現窗外已經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賀雲景毀了你的畫?」沈時聞嗓音低沉,帶著隱隱的怒意,「他這個王八蛋,怎麼敢的啊?」
「其實今天我去亦然哥那裡送畫的時候就看到他了。」宋知昭聲音平靜得近乎聽不出喜怒,大概是因為失望至極了,「我那時候就有預感,他或許會對我的那幅畫動手,所以我特意說,這幅畫是要送給教育局局長的。」
「你是故意這麼說的?就是為了試探他!」沈時聞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卻又心中不解,「但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或者說,你是怎麼察覺到他要對你不利的呢?」
「說不上來,大概就是一種預感吧。」宋知昭對於此事也百思不得其解,也許因為很多事情早已有了預兆,只不過他曾經從未發覺罷了。
在短暫的沉默後,沈時聞又問道:「所以,你就對他來了一場人性的試探?」
宋知昭這回沒說話,只是微微點了下頭。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沈時聞卻替人深感不值。他其實早就知道,畫家的心境不同,做出的畫自然也會不同。如若那幅畫當真被毀,宋知昭就算是再重做一副,恐怕也不會再有當初那種感覺了。
驚雷滾滾而過,炸響在整座城市的穹空之上,待一陣冷風呼嘯後,雨勢漸大,砸在窗戶玻璃上,如同磅礴的水幕,讓窗外的景色都變得不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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