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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聞越想越氣,目光中也划過一抹狠厲。他恨不得現在就把賀雲景抓過來,狠狠的拳腳伺候一頓。

——對,他想起來了,他好像知道賀雲景現在住在哪裡,正好藉此機會去給他一個教訓,還能旁敲側擊的警告人以後滾得越遠越好。

想到這裡,沈時聞站起身來,抬腿就要向門外走去。

「你要幹什麼去?」宋知昭立馬追上前去,伸手攔住了他,焦急勸阻道:「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不要衝動。」

沈時聞沒捨得甩開他的手,卻也沒看他,回復得理直氣壯:「我、我就是想回家消消氣!再在這個畫室里待下去,我怕是會真忍不住想要弄死他的念頭!」

都聽人這麼說了,宋知昭只能放手隨他而去。看著外面的大雨磅礴,他在將畫室里唯一的那把傘遞給沈時聞後,又在人耳畔溫聲叮囑道:「別衝動,別做傻事。在你做任何事情之前,記得想想我……我還在等你回來。」

沈時聞聽到這句話,接過傘的手輕顫了一下。他沒吭聲,撐起傘後便推門走進了這場瓢潑大雨之中。

直至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這場煙雨之中,宋知昭才將思緒轉移回自己的那幅畫上。

他快步走回到郝亦然身邊,在看到平鋪在桌面上的、那副被填了幾處敗筆的畫作後,眉頭稍微緊蹙了一下。

說實話,宋知昭原本以為自己的心血會被毀得面目全非,但是如今看來,賀雲景還算是手下留情了。

其他幾處都不算明顯,稍加更加也能使這幅畫恢復如初,只是那原本被雲霧遮蓋的陡峭山峰,竟被黑色顏料填了突兀的幾點。就是這樣醒目的黑點,就算再用顏料遮掩,怕是也很難將畫作復原。

郝亦然仿佛也猜透了人心中所想,斟酌著言辭開口道:「要說他添的這幾處敗筆,其餘地方都好處理,唯獨這幾處黑色的……哎,我看到之後也是心急如焚,只覺得這畫難改啊。」

郝亦然說完,在旁側止不住地搖頭嘆氣,顯然對這幅畫一點辦法都沒有。可宋知昭畢竟是個美術天才,這點微不足道的困難尚且無法將他打倒。

「也不算難改。」他腦中早已靈光乍現,唇邊也蔓延起一抹笑意:「原本我就覺得這幅畫或許缺少了點什麼,現在看到這幾處黑點,我才發覺是缺少了點『活物』。」

郝亦然猛然抬頭,瞬間明白人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宋知昭點了點頭,眼眸陡然間鋥亮,「雖說我原本想畫一幅雲霧繚繞的山景圖,寓意為『霧裡看山,難辨真偽』。可誰說雲霧繚繞就一定會『千山鳥飛絕』?賀雲景填的這幾處黑點,我正好可以稍加修改,畫為飛鳥,既添加了些許活物,又能讓這幅畫看上去更具有靈性。」

宋知昭這一番話說完,郝亦然徹底恍然大悟了。

他不由沖人豎起了大拇指,發自內心地讚嘆道:「不愧是天才畫家,果然名不虛傳,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想到了這幅畫的拯救方法。」

宋知昭笑而不語,只是在心中頗為納悶:為何賀雲景想要毀了他的畫,卻只是添了這麼幾處而已?

他自然不相信賀雲景是想誠心幫他,因為以人的悟性,恐怕很難想到這一點。或者只能說是那個混帳東西尚且良心未泯,沒能狠下心來徹底將這幅畫毀掉。

但是不論如何,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就意味著他跟賀雲景從今以後就會形同陌路,不會再有過多交集了。

宋知昭再度提筆,但他此時的心情就如同自己親手所畫的這片山巒一樣,在薄霧濃雲間隱藏掉失望,最終不見天日。

賀雲景回到家中後就沒再開燈,他木然地坐在沙發之中,連雷聲轟鳴都無法讓他回神。

窗外勁風猛烈,他的心也雜亂不安。他覺得自己定然是瘋了,竟然鬼使神差地在宋知昭的畫上添了那幾筆,想要毀掉人小半個月的心血。

可賀雲景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雖說他這幾日跟大學時的一位室友走得稍微近了些,被人明里暗裡挑撥得確實對宋知昭心存了些許恨意。可無論怎麼樣,他也不應該做出這種天理不容之事。

此時的賀雲景束手無策,也坐立難安,只能獨自一人靜坐在家中,等待宋知昭找上門來,質問他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

可他又怕人真的會找上門來,他不想看到宋知昭對他露出失望的神色,也不想聽到人嘴中說出絕情的話。

他近乎絕望的想,宋知昭應該會直接跟自己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吧?畢竟他身為人曾經的朋友,竟然在背後捅了人這樣致命的一刀。

想到這裡,賀雲景自嘲一笑,可哪怕現在再後悔,都於事無補了。

他將自己蜷縮在沙發之中,聽著外面的滾滾雷聲,口中不斷低聲呢喃著:「對不起,知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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