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羽眉頭緊鎖,「我就說要小心。」
「小心個屁,要不是你,我根本掉不下來。」
他都輕車熟路了,哪會像現在這樣……後背真TM疼。
沈清羽感覺到姿勢怪異,手掌撐在陸燃身側的草地上想要起身,沒想眼鏡碎片落在了那裡,一下刺進了掌心。
沈清羽吃痛縮手,幾滴血珠從他手掌邊緣滑下,落在陸燃白色的T恤上。
沈清羽眉心皺得更緊,另一隻手撐在陸燃的胸前想要起身。
可槐花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混合著他身上若有似無的雪松香,讓陸燃鼻翼發癢,輕輕抽動了兩下,隨即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還沒來得及動作的沈清羽被他震得猛地顛了一下,感覺到身下陸燃壁壘分明的腹肌。
他僵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掌心的鮮血滴滴答答落下,越過T恤領口染紅了陸燃鎖骨處似露非露的紋身,他的目光不知為何被那妖異的紋路吸引,一瞬不瞬,難以離開。
陸燃也有點尷尬,但見沈清羽連耳垂都紅了,他就抖了起來,「看夠了嗎?哈,沒想到優等生也有這麼熱情的時候。」
沈清羽聞言抿了抿唇,立刻掙扎著要起身。可這時,他的後背卻忽然傳來一陣鈍痛,讓他再次跌坐了下去,好巧不巧擦著陸燃剛支起來的大腿坐到了對方胯上。
沈清羽:……
陸燃:……
兩人同時沉默著,微風捲起零落的槐花瓣,在兩人僵持的身影間打了個旋。
遠處傳來的上課鈴,驚飛了樹上的麻雀,而那隻奶白色的小貓不知何時已經安全落地,好奇地看了這對少年一眼,飛快地跑了。
沈清羽的掌心還壓在陸燃胸前,細碎的血珠在對方的白色T恤上洇出點點紅梅,他忽然觸電般縮回手,卻因後背的鈍痛而動作再次一滯。
「嘶——」沈清羽倒抽一口冷氣。明明他的後背沒有受傷,卻清晰地傳來了莫名其妙的痛感。
「還不起來?」陸燃則是突然感覺自己的手掌、膝蓋、尾椎骨同時傳來尖銳的痛感,不過他一向能忍,咬著後槽牙說,「值周生要在我身上坐到放學?」
沈清羽耳尖的紅暈蔓延到脖頸,他單手撐著想要起身,後背的悶痛卻如影隨形。
陸燃暗罵一聲,扣住他的腰往旁邊一滾,兩人才堪堪分開。
起身後,陸燃活動了一下腿腳……奇怪,以往受傷更嚴重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疼,再說,他的膝蓋也沒撞到。
一旁的沈清羽撿起地上的眼鏡,見不能戴了,揣進口袋。
陸燃看到,停下動作從褲袋掏出手機,「多少錢,我賠給你。」
「不必,這件事不完全怪你。」
陸燃堅持,「快點,我掃你。」
然後就見沈清羽帶血的手指捏住了他的手機一角,抽走,「學校不允許帶手機,沒收,再扣兩分。」
陸燃:……
陸燃不和傷員計較,目光落在沈清羽滲血的手掌上,「你手還在流血。」
「小傷。」沈清羽面不改色,「現在,請跟我回教室上課。」
陸燃盯著那蜿蜒的血跡,突然伸手扣住他手腕:「請?你還真有禮貌呢,應該你跟我去醫務室才對。」
「第一節課是物理,不能遲到。」
「你手都傷成這樣了,物理有什麼重要的?」陸燃不由分說拽著他就要往醫務室走,「要是感染了,過幾天的競賽誰給學校爭光?」
沈清羽因為近視而有些失焦的眼睛睫毛輕顫:「對我不重要,但對物理考了九分的人,應該很重要。」
陸燃:……
「喂,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揭人不揭短。」
沈清羽聞言沒再開口,但腳下也不肯動。
陸燃瞥見他掌心的碎渣,忽然壞笑,「你要是不去,我就告訴老班你翻牆。」
「我沒有……」
「有,你抓我褲腳的時候可是半個身子掛在牆上。」陸燃勾著嘴角,「要不要調監控?」
沈清羽不怕調監控,但看陸燃一副胡攪蠻纏的樣子……調監控比去醫務室還浪費時間,於是他還是被陸燃拽走了。
兩人進了醫務室,陸燃扯了張椅子坐下,自來熟極了地對校醫開口,「給他好好看看,可不要耽誤我們學霸用手寫字。」
校醫確實對陸燃很熟悉,畢竟對方三天兩頭來自己這裡報到。
當然,基本上都是因為他要賠傷者醫藥費。
於是,校醫一邊觀察沈清羽手心的傷口,一邊皺眉問陸燃,「怎麼把人傷成這樣?沈同學哪裡能惹到你。」
以往和陸燃打架的都是小混混——陸燃這人雖然混不吝,但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並不愛招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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