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編劇十分堅持自己的想法:「可以讓他不聰明。」
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的。
余尋光笑得有些無奈,問她:「宋啟豐不聰明,許鳳才怎麼會愛上他且願意跟他結婚?」
葉興瑜一路思忖到現在,「其實照小余的思路改,邏輯確實會更通暢些。雖說男主只是一個符號,但按如今的網絡環境,我們要是把爭鬥完全聚焦於女性,觀眾容易有意見。」
呂嘉言翻著劇本,索性拋開那群編劇問余尋光:「宋啟豐為什麼在知道自己的妻子換人之後毫無反應?」
余尋光認為,「因為他根本就不愛許鳳才。他需要的是一個出身不好,但很優秀的妻子幫他的家庭賺取名聲,至於這個妻子是誰根本不重要。」
編劇插話:「他怎麼會這麼無情?」
「他的無情分明是你們給的。」余尋光翻到劇本里對應的那一頁,一雙清亮的眼睛盯緊了對面的編劇。
「你們在寫宋啟豐和許鳳才認識的時候,寫他們見父母、結婚的時候,小字內容的重點都放在他們之間的階級差異上。因為我愛你,所以哪怕你的出身比不上我,我也會娶你。這種出於施捨,並且有點高高在上的態度,是真正的愛情嗎?」
余尋光有時候會懷疑自己才是那個理想主義。
見證過陳敏笙和華雅君之間的愛情之後,他根本不能理解劇本里宋啟豐所謂的「深情」。
不平等的愛情,是真愛嗎?
李恕坤終於是看出來了,因為編劇設定人物時的虛浮,加之對情感塑造的片面淺顯,導致余尋光在理解人物時產生了巨大的偏差。
這種劇本現象在現在的國產劇中其實是很常見的,少有演員會像余尋光這樣較真。
李恕坤不禁問:「小余,你認為,宋啟豐為什麼會這樣?」
余尋光的話說得很深刻:「在婚姻里,男性本身就是絕對的既得利者,尤其對宋啟豐這種有錢有權的人來說,合法婚姻的工具性更強。在宋啟豐看來,許鳳才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許鳳才是許鳳才,並且這個許鳳才還知情識趣,不會給他的家庭他的名聲,帶來任何不好的影響。」
宋啟豐不是沒有發現妻子的異樣,他只是根本就不在乎。
因為不愛,所以不在乎。
他分明是一個看似有情,實則無情的人。
只要從這個角度去理解,宋啟豐後面所有的行為都能說的通了。
他愛家,愛妻子,愛女兒,他的愛皆是浮於表面。
他的愛是那樣的廉價。
如此,許鳳才身上的悲劇感又增添了兩分。
劇名與善同行,女主角許鳳才最後真的就與善同行了嗎?
細思恐極。
問題討論到這個份上,情況已經明了了。
呂嘉言有種通透感,「如果把男主的底色改成這樣,胡元恩的所作所為也有了值得可憐的地方。」
她費盡心機爭奪了半天的東西,是別人輕而易舉握在手裡大半生的。
葉興瑜望向李恕坤,詢問他的意見,「要改嗎?」
男主線雖說不重要,但也不能太沒邏輯。
「邏輯不合理的地方過多,角色設定肯定要適當修改一下。」李恕坤覺得只要編劇願意配合,一切都不是問題,「具體方向在拍攝的時候可以用技術調整,成片裡我們確實要關注審核方面的問題。」
主編劇聽到自己的想法被認可,終於鬆了口氣。她主動站了起來表態:「確實是我們生活經驗不足導致考慮的不到位,讓劇本有了設定方向的漏洞。各位老師提出的意見都值得可行,我們會儘可能的做出修改。」
花花轎子人人抬,葉興瑜立馬說:「我們都是主創團隊的一份子,不論過程如何,我們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把劇拍好。創作一個劇本確實辛苦。這樣,我待會兒先給每個老師發一千塊錢的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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