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尋光點頭,他現在莫名的對凌爽有些恐懼。
凌爽笑著繼續,「那是因為你能做好,你的天賦夠用,你的對手演員,至少能明白導演想要的東西,所以那些導演沒有做出進一步的動作。」
那種溫和的手段不適合現在的翁想想。
她就像一個很久沒有做過練習的舞者,她想要快速的回到舞台,總得經受住一場徹徹底底的拉伸。
同時,他又期待的,暗示余尋光,「余尋光,你不能用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再說,你可以幫到翁想想的,對嗎,你在等什麼呢?」
余尋光暫時沒想明白,戲便以凌爽教一句,翁想想學一句的的方式拍了下去。
這樣一整天拍下來,余尋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疲憊。
他頭一回沒有去管自己的菜地,收工回家之後就早早休息了。
一整晚他都在做夢,不是什麼美夢,也不算噩夢。
第二天被於嬸喊醒,余尋光的大腦里有些嗡嗡作響。
他呆滯了一會兒,後來聽到貓叫聲才穿好衣服出去。
準點到達片場,戲仍然在拍,翁想想仍然在模仿,余尋光感受到她的無助,和她搭的每一場戲都很迷茫。
片場有兩個夏歆,一個凌爽,一個翁想想,有時候,余尋光會不知道去看誰。
他只有跟陶慶國他們拍戲的時候,會舒服一點。
有時候,降為執行導演的王宗倫會過來跟他說會兒話。
他有時候是陪伴,有時候是安慰。
「小余,你別跟著凌爽的節奏走,他作為導演是極其強勢的,別讓他控制你。」
余尋光煩得抓腦袋,「我們要一直這樣拍下去嗎?」
「翁監製的意思是說,拍半個月,等到她完全找到感覺適應了,劇組就能回到原來的軌道了。」
余尋光皺著眉,他心裡有一陣直犯噁心。
「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拍攝方式,儘管我知道這是為了戲好,但是給我的表演體驗卻糟透了。」
王宗倫看著他,這個時候他就覺得,余尋光真的是個孩子了。
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單純的孩子。
余尋光的純粹,讓王宗倫拿出了自己全部的耐心,「有很多電影導演在摳細節的時候都會教演員演戲。」
「我知道,我見過,但是,我認為那種指導方法和凌爽現在的行為,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在給劇組治病,可他下的藥,會不會太猛了?
「我現在感受不到演戲的快樂,因為我的對手演員是個木偶。」
「你是因為自己不快樂,還是因為你的對手演員不快樂而不快樂?」
這話說得很繞,余尋光聽著也想笑。
王宗倫也笑了,他的話說得很直白,「余尋光,我很喜歡你,從各方面來說你都是一個優秀的人,我希望你能快樂。但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在演戲的時候,都會感受到快樂的,有時候,痛苦也是一種適用的情感反饋。」
他嘗試開玩笑,好讓余尋光心裡好受些。
「你們中傳,喜歡教學生技巧,不僅演員有技巧,導演也有技巧,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這種技巧。」
余尋光因為這句話,想到了方正蓉。
去年風雅頌殺青的時候,他們就有過關於「方法派」和「體驗派」的討論。
余尋光伸手去摸自己的臉,這種實實在在的觸感讓他安心。
王宗倫的話開了一個很好的口子,在那一瞬間,余尋光想起了很多事。他還記得,方正蓉曾經很鄭重的感謝過他。
方正蓉說,她以前不算一個好演員,但之後她會學著去做一個好演員。
余尋光覺得,她的潛力是巨大的。
因為她能把華雅君演活。
雅君,雅君。
夏歆,夏歆。
余尋光捧著自己的臉,突然笑了。
他先是眼睛露出笑意,然後翹起嘴角,緊接著,笑意牽引著他臉上的肌肉,他的表情越來越明亮。
「我想明白了。」
他突然說。
余尋光站起身,看著王宗倫說:「我太笨了,也太傲慢了。想想姐找不到狀態,我可以幫忙呀。我是江瑞安,她是夏歆,我們是相愛的戀人,我們是志同道合的同志,我們應該互相幫助。」
翁想想會演獨角戲,也有他的反饋沒給到位的原因呀。
他在三合村,把自己一個人活成了江瑞安,他完全忽視了劇本的存在,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專業的演員。
他分明是需要配合翁想想的。
一部戲,只有他一個人演得好有什麼意思?就像他在拍《群鴉風暴》時,他會在和朱思荃配戲的時候放低水準,他現在分明也可以控制一下自己的行為呀。
好的演員,做到收放自如不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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