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爽看他還在回味,立馬伸手喊,「快,劇本拿過來!」
他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自得。
劇本被助理遞過來,凌爽翻到第27幕,掉了個兒,親手交給他。
「你看,就這,剛才沒拍成的。」
余尋光暫時不管前因後果,他就盯著那場的內容瞧。
劇本本身沒台詞,一通下來,全是心理和周邊描述。
余尋光對上剛才圍觀的景,對上凌爽的眼睛,開始提問。
「大概介紹一下前情。」
「阿拓是一個小鎮青年,窮苦出身,為了改變命運,丟下田地,從山村走出來,進城打工,夢想著出人頭地。」
「駱駝祥子?」
凌爽驚訝於他的敏銳。
「很像前期的祥子,但他不具備那樣明確的目的性。阿拓只有16歲,文化水平不高,他所認為的[出人頭地]就是掙大錢。」
「怎樣掙大錢?」
「他先是給別人擦鞋。」
「有些技術,需要工具。」
因此被人騙去了身上的138塊錢——這個後果被凌爽保留。
「我們不管後續他的命運是怎樣的走向,我們現在就是在發掘,當他發現擦鞋這麼簡單的工作,無法讓他短時間內實現財富,他會如何表現。」
余尋光仰著頭想了想,說:「迷茫,焦慮,憂鬱,委屈,以及一點點的憎恨。因為看不清未來的路,自己還要生活,城市那麼大,卻沒有容納他的地方;他以為自己找到了一條不錯的求生方式,但由於個人缺乏見識,那種方式也僅僅只是足夠他求生,沒有辦法達到他[出人頭地]賺大錢的目的。他為自己沒有得到的東西憎恨著這座城市的人。」
凌爽聽他說著,心臟進行著劇烈的跳動。
聽啊,什麼叫做天份。
看啊,這才是他心儀的男主角。
余尋光問他:「這是你需要的效果嗎?」
凌爽情不自禁的推他,他力氣很大,像是要把余尋光活生生塞進他的鏡頭裡,「你去,去,我的用鏡習慣和拍桐廬村時是一樣的。」
現在劇組的景已經恢復好,天還亮著。
余尋光來到剛才武晨遠站過的地方,沒一會兒,執行導演和攝像助理全涌了過來。
聽他們快速說完拍攝要求和鏡頭要求,余尋光拉了拉耳垂,點頭。
凌爽打了個示意,助理的聲音立馬在擴音器里響起,「群演老師,群演就位,要求不變。」
凌爽坐在監視器前,整個人興奮得發抖。
武晨遠這時走了過來。
凌爽沒管他,他看著過來的執行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說:「看我師弟給你們露一手。」
各部門已經準備就緒。
群演開始有序走動,余尋光也提前邁開了步子。
場務打板:「《崑崙玉》第27幕第1鏡第7次,Action!」
攝像機開始運行。
監視器里,青年「阿拓」在人頭攢動的集市中有著,他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
周圍的人無意識的撞著他,擠著他,阿拓的表情由一開始的無措轉為氣憤,倒沒有太大的細節,他只是把擠向自己的一個青年狠狠的推開。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動手,那個被推的人愣住了。
鏡頭一轉,切向阿拓的特寫,他臉上的肌肉在發抖,他輕喘著氣,顯然這個動作也是他突然爆發為之。
但也僅此為止。
他不敢跟人打架,他承擔不了那個後果,所以他用力的抓住自己的書包,轉身,步伐都顯得急切,繚亂。
人群還在繼續流動。
阿拓回頭,繼續往前走,他這時的眼睛相較於剛才,又往下壓了一些,顯得委屈。
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他一步步的走,直到他麻木。
走出鏡頭,走到長街尾,走到凌爽的跟前,已經完全出畫的余尋光看著凌爽,等著工作人員喊「咔」。
凌爽仰頭看著他。
毋庸置疑,這就是他的「阿拓」。
他張嘴,嘴唇止不住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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