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思益順著他的話問他,「是誰提醒的你?」
「是余尋光。」王文質說起小兄弟就忍不住笑。他至今記得他拍《群鴉風暴》時,余尋光對他說的那些話。
「我老婆是個很溫柔的人,可能是我很少惹她不痛快,所以這麼些年她從來沒有批評過我……有時候人是很難看懂自己的,也不容易發現自己性格上的缺點。」
孔思益一聽到「余尋光」的名字就來了精神,她迫切的希望聽到他人嘴裡對這位「新秀」的評價。
「別人不敢說,但是余尋光他敢說。」
王文質糾正她,「他不是敢不敢說,他就是直接。余尋光和很多人一樣,他不把你當自己人,他就對你客客氣氣的;他一旦認可了你,他就不會跟你整虛的,他有什麼說什麼,並且他會站在你的角度為你考慮。」
孔思益問:「你覺得這樣好還是不好?」
王文質的聲音都提高了一些,「當然好啊,誰都希望擁有一個能互相說心裡話,說真話的朋友呀。」
孔思益提前做過功課,她大概了解,「你跟余尋光的友誼是在拍《烈火英雄》的時候建立的?」
「是的。」
「你認為和他建立友誼容易嗎?還是說,你和余尋光的友誼只是在封閉訓練期間,在吊橋效應這種外界刺激促成的?」
她的問題問得很犀利,完全沒有跟隨著採訪稿走。
王文質便沉默著給了自己一個思考的時間。
「兩者都有吧。」
「你覺得,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你們還會是朋友嗎?」
「大概率不會。」
孔思益的語氣有些訝異,「你回答得很快。」
「因為事實就是這樣,也不是誰的問題。」王文質看得開,他也說得很清楚,「很多人能夠相識,就已經算有緣的了,更不要說相知。兩個人之間能夠成為好朋友,絕對是需要契機的。我們可以說是在最好的時機遇到了最適合的人。如果是現在的我再和他相遇,我們不會有現在的關係。」
孔思益又問:「你和余尋光相處起來快樂嗎?」
王文質點頭,「當然是快樂的。用現在的網絡用語來說,他是一個特別能夠提供情緒價值的朋友。他很可愛,有時候說話硬邦邦的,有時候又會跟你逗悶子。他是一個內心很柔軟的人,同時他又非常堅定。」
王文質想了一陣,又說:「其實我覺得我和他之間,他包容我的地方比較多。」
孔思益說:「你的意思是,他在向下兼容你?」
「對,」王文質覺得自己的小兄弟很好,他樂意於在媒體面前誇讚他,「小余是一個思想層面非常豐富的人,但是鄙人不才,不能夠在專業方面和他有所探討。我們之間討論的更多的是生活。可以說我們不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們就是一對有緣分的兄弟。」
孔思益這一次能共情到她的嘉賓了,「這就是你會在婚禮上抱著他哭的原因,因為你把他當成了親人。」
王文質因為有一說一,錄完節目之後感覺還挺好,他沒覺得孔思益有哪裡咄咄逼人。
孔思益也欣賞王文質的真誠,她最後還跟他解釋,「王老師,抱歉,因為後面我也要對余尋光做專訪,所以忍不住興趣,通過你深挖了一下他的側面。」
王文質表示理解,反正他又沒說余尋光的壞話,他一點兒不心虛。他回去後還發消息跟余尋光說起了這回事。
余尋光那會兒正在三合村,消息他過了有一段時間才回。
為了感謝去年大家對他的照顧,余尋光請人在三合村里擺了三天的流水席。
村子裡的人給他面子,都願意來吃,余尋光心裡特別高興。
還有件有意思的事。湘南台信號覆蓋範圍廣,三合村的大家都在看《與善同行》。最近余尋光在三合村里每天聽到最多的話,與宋啟豐有關。
「江瑞安,你演的那個姓宋嘞,可真不是個東西嘞。」
離村幾個月,三合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馬路修好了,一些人家也蓋上了新房,大傢伙兒暢想著美好的未來,每天忙上忙下,紅光滿面,渾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勁兒。
趙林山用當時客串桐廬村給的工資,在村里開了個小賣部。陶慶國在積極與縣裡溝通,他想把三合村建設成一個農家樂點。
他借著這個機會跟余尋光說:「我看你挺有名的,到時候你們那個劇播了,肯定會火。俺們這地界,搞不了什麼養殖,還不如發展旅遊業。」
余尋光覺得這個點子很不錯,他建議道:「再種點花吧,弄個規模相當的觀賞園,等遊客來了,也有事兒干。」
陶慶國點頭,表示他的想法十分不錯,可以一試。
余尋光還有工作,不能在三合村久待,只能略住幾天。這回走,他的兩個朋友和於嬸都來送他。
於嬸沒說話,只看著他流淚,趙林山不善言辭,在旁邊悶著頭哭。
只有陶慶國出面說:「余尋光,以後不叫你江瑞安嘞。俺們知道不管你叫什麼名字,反正你都是你。你有空多回來看看,俺們可都想你。你要記得,這裡就是你的第二個家。俺們家裡蓋新房都給你留了一個房間,你要常回來,別忘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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