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罵了她也沒辦法不在意。
為什麼導演只是不讓余尋光思考,他就生氣了?
「演員不是導演發洩慾望的工具」——什麼叫工具,誰是工具?
沒有思想的人是工具。
文簡想到進組這麼多天,她很多鏡頭都是導演演一遍,她再演一遍,並且她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做得很好。
從業生涯中,她有很多場難以發揮的戲,都是這麼「演」過來的,她以前從來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就像小時候的文藝匯演,她就是這麼跟著老師演。
可她現在不是小孩子了,她還從表演學校畢業了,她也屬於「專業」的那一類人。
有很多之前沒有注意過的事,瞬間在文簡腦海中明晰。
今天那個來客串的女孩子,她在排戲的時候也是有自主想法的。
文簡以前從來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現在她明白了,她就是余尋光口中的「工具」。
她有些難過,一想到自己就算思考也不知道該怎麼演,更難過了。
現在再想想,她為什麼會在聶梵和林汝芸面前慫慫的,不就是因為她其實知道自己沒本事,而懼怕於導演的專業和權威嗎?
原來她的身體已經在她的大腦明白這個道理之前,幫她做出了反應。
她真該退圈啊,她怎麼配做演員的?她侮辱了這份有價值的職位。
閨蜜看她情緒低落,不確定地問:「文簡,你在難過嗎?」
文簡扁了扁嘴,哼哼唧唧地說:「我需要哭一會兒。」
「那我先回房間。」閨蜜貼心的給出她空間,起身走到門口。
她又突然驚呼一聲,用很小的聲音喊:「文簡,別傷心了,快來,有情況!」
文簡本來在醞釀情緒呢,一聽,瞬間精神,把枕頭一丟,汲著拖鞋跑到門口。
閨蜜一臉震驚的指著貓眼,文簡湊上去一看,只見余尋光帶著助理站在對面那個房間的門口,他手裡抓著的應該是劇本。
文簡房間的對面是聶梵的房間。
閨蜜啞著聲音說:「半夜敲導演的房門,潛、規、則。」
文簡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余尋光他……他不用這樣吧?他有人捧的。」
閨蜜不信,「娛樂圈捧人的花樣可多了。」
文簡不確定,她湊上貓眼繼續往外看。
聶梵房間的門從裡面打開,導演在一米八幾高個兒的演員面前,顯得有些弱小。
他們說了什麼,余尋光進去了,門卻沒有關上。不一會兒,他的助理走出來,敲響了旁邊房間的門。
林汝芸陰沉著臉開門,她一手抓著一件外套,一手拿著劇本,直奔文簡這兒來了。
「文簡,開門!」
文簡畏畏縮縮地把門擰開,透出一條縫,歪著腦袋露出眼睛,「……林導。」
「不看手機幹嘛呢?」林汝芸一邊穿外套一邊嗆她,「收拾好過來,開會。」
等林汝芸進了聶梵的房間,閨蜜問:「開什麼會,你們劇組的錢用完了嗎?」
「不是,」文簡咽了咽口水,「應該是磨劇本。」
「這不是加班嗎?」
「對啊。」
天知道,她還能有這待遇。
文簡趕緊跑回去,翻出自己貼了花里胡哨公主貼紙的劇本,披了件外套就要出門,「親愛的,你先睡吧,我工作去了,啵啵。」
閨蜜皺著眉,她發現文簡做演員也挺不容易的。
開機一個多月,文簡第一次走進聶梵的房間,縮頭縮腦,像只誤入狼群的小雞崽。
她進了導演房間裡的會客室,第一眼看到是有些呆滯的聶梵。
她像是睡到半途被人強行喊起來。
與明明已經工作了十幾個小時,卻還精神奕奕的余尋光形成鮮明的對比。
林汝芸臉上也略顯疲憊。她在文簡進來時,正揉著太陽穴。
文簡「咳」了一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後,她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小心地坐下,露出一個僵硬且虛假的微笑。
余尋光的助理問:「編劇老師要請過來嗎?」
聶梵吸了口氣,恢復了一些精神,「她明天一大早飛機,你放過她吧。」
余尋光陳述出一個事實,「她要走。」
聶梵說:「她對你很滿意,她說接下來的事她不管了。」
蒲月比不得年輕人,她可是個60來歲的老太太,這麼多年一直養尊處優地,哪裡跟得上劇組晝夜顛倒的工作強度?
她是來看男主的,結果她很滿意,自然可以放下心離開。
余尋光點了點頭,開啟工作話題,「在來之前,每場戲我都揣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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