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了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他也抓緊時機在窺伺著他。
今天余尋光穿得同樣樸素簡單,衣服袖口周邊都有了一層毛邊,顯然這件白襯衫是他常穿的服飾。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很白,認真聽著編劇說著廢話,看起來很有讀書時的好學生樣。
大家喜歡的好演員就是這個樣子嗎?
如果他學著他的樣子,會有人喜歡他嗎?
很奇怪。廖源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他突然開始把自己帶入余尋光,試圖揣摩他的心理活動。
編劇的絮叨終於結束,由於角度問題,廖源把雷緯明和胡繼周鬆了一口氣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默契的不打算給予編劇的發言任何評價。其中,胡繼周還轉頭看著撐著腦袋寫東西的余尋光說:「結巴,你是怎麼想的?」
火就這麼突然被燒到他身上來了?
廖源試著把自己當成事件的主角。如果是他,他會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笑,然後他會說,編劇老師說得挺有道理,但是……
不對,不能說編劇有道理。胡繼周和雷緯明已經很不痛快了,他作為主演,他要和他們保持立場一致。
劇組內部的站隊問題經常出現,廖源早已經總結出,站隊向來是個學問,跟對錯無關,跟「拳頭」有關。
他正在暢想著,看見雷緯明也順著話頭望向余尋光,頓時替他感到有壓力。
代入自己,簡直頭皮發麻的感覺。
胡繼周就像沒聽編劇說話一樣,照著自己的節奏繼續問:「余尋光,你認為馮知平尋找到了什麼?」
然而,不像廖源想的那樣緊張,余尋光對著兩位前輩有些瘮人的態度十分平靜,「他給戰友們正名,將戰友們的骨灰送了出去,他尋找到了一份結果。」
「那他自己收穫了什麼?」胡繼周覺得這很重要。
「他走出了監獄一般的綠洲,走出了暗無天日的沙漠,他得到了自由。」不同於胡繼周在「老羅」身上的糾結,已經完成人物邏輯自洽的余尋光回答起問題來顯得十分輕鬆。
其實很多事不一定要有一個很明確的目的。余尋光認為對馮知平來說,單純的離開綠洲,擺脫孤獨,就已經算是他個人的成功了。
他抬頭回望向胡繼周,「我覺得馮知平沒有那麼複雜,他就是簡單的想帶著戰友們回去。」
胡繼周皺著眉沒說話。
葉興瑜既然在場,她就不會讓余尋光的話掉到地上去。她立馬說:「聽起來,馮知平是三個人中最堅定的。」
余尋光點頭,「因為他所求很少。」
「其實大家的狀態很對嘛。」江肇明也在這個時候開口,他先後對雷緯明和胡繼周說:「曾在常固執,老羅迷茫,這不是跟劇本的設定一樣嘛。」
葉興瑜笑著給他捧哏,「還有個小呆瓜。」
這指的是余尋光。
不會跟著前輩的話說話的余尋光確實很呆,廖源這麼想。
但同時他也認為能有自己的想法並且堅持己見的余尋光簡直帥呆了。
胡繼周皺著眉望向江肇明,他不是很想接受他和稀泥的態度,「我現在需要的是一份能落定的點。」
他問所有主創人員,「老羅為什麼逃避,僅僅只是因為老嗎?」
他仍在繼續用自己的節奏深挖人物的過去。
胡繼周說完,雷緯明接著說:「我希望編劇團隊能好好的思考我們提出的問題。我覺得有始有終的完成一部劇本,比蹭觀眾熱點寫出來的……小品段子要有藝術欣賞性。」他說到這裡,語氣已經發硬,「我相信各位製片人花大價錢把我們請來,應該不是為了搞兩個花花架子那麼簡單。」
在胡繼周和雷緯明你一言我一語之後,會議室里的人還有哪裡不明白的?
想歪了。本來以為是主演之間有矛盾,沒想到把劇本一梳理,變成了演員和編劇在創作理解上的矛盾。
這個世界簡直是個草台班子。
圍讀會中途休息,余尋光和葉興瑜一起來到一個角落單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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