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直觀的讓觀影者感受到何為「rou欲」。
一切雖然放縱,卻又剛好踩在過審紅線上。
並且聶梵還刪去了露骨的部分,借著光影和美術,讓整體畫面變得唯美。
余尋光捂著下半邊臉,目不轉睛地欣賞堪稱偉大的作品。
聶梵在拍攝期間從來沒有給導演組以外的人看過監視器,他也是在剛才才理解出這一幕的鏡頭語言。
濃妝艷抹的女人像打翻的顏料盒,在黎耀川這張白紙上塗抹出情慾的顏色。
待會兒登場的杜晚舒是粉色的。
伊寧是青綠色的。
還有其他客串的黎耀川的「相好」。
每個女人都在黎耀川身上留下了自己的顏色。
能用鏡頭語言表現一切,這就是電影和小說的差異。
原本溫度適宜的密閉空間裡陡然燥熱起來。
文簡捂著自己滾燙的耳朵,眨也不眨的盯著屏幕。好奇怪,拍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看成片,她只覺得自己大紅的心變得焦黃。
反正是在國外,她黃一點也沒關係吧?
她敢打賭,不止她一個人這樣。
不知道是誰在黑暗空間的某處咳了一聲,無意中擊破了現場焦灼粘膩的氛圍。初時影院裡寂靜一片,隨後四處響起零星的笑聲。
沉默是因為被人撞破心事而感到尷尬,發笑是對大家原來都是一樣的默契理解。
「哐當」一聲,電影裡令人面紅耳赤的氛圍被打斷,轉到側邊的鏡頭從二人交纏的縫隙中推出去,落在失了手丟掉包,傻在原地的杜晚舒臉上。
哪怕是來了人,二人也沒有分開。雪花保持著與黎耀川相貼的動作,十分自如地問:「來找你的?」
黎耀川不答,他收回目光,抽了口煙,把頭往後一仰,靠著椅子緩緩吐出。
雪花見他不管,起身。她扭動著腰肢走向門口,幾步走出了成熟女人的風情。她看著杜晚舒,上下打量,開口是一嘴滬市方言,「勿好意思啊,我們現在還不到開工的辰光。」
黎耀川的身影完全被她擋住,杜晚舒瞪著雪花,毫不掩飾自己的憎恨。只是還未開口,兩道淚就從眼眶落下,偏偏她說出的話又極有力量。
「騷貨,我像是來找你的嗎?」
被罵了,雪花先是一愣,隨後不氣反笑,她樂得胸口一陣起伏,「小妹妹,脾氣老大嘞,哪能哭了伐?」
她把削肩膀一塌,倚著門回頭,「儂這個沒良心的男人,騙人啦?」
黎耀川不答,仍舊把自己的身體軟趴趴的擱置在椅子上,他甚至愜意地勾了勾光著的腳趾。
見他這樣,雪花「嘁」了一聲,「儂自己處理好不啦。」
她越過杜晚舒直接出門。鏡頭追隨著她的動作,拍出樓下一堆伸長脖子看著熱鬧的男女老少。
有個瘦小的男人開口打趣,「雪花,有人找上門啦?生意老好哦。」
雪花潑辣地罵了回去,「儂要死啊,管好儂自家的事好伐?」
關上門,隔絕外面嘈雜的世界。杜晚舒深吸了一口氣,艱難的邁開步子走進房間。
這裡只有一張床和衣櫃,簡陋得可以說不配稱為房間。
她看著置身其中的黎耀川,眼淚繼續流。
「耀川,你怎麼可以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
她轉頭看向畫板,更加難過,「你怎麼可以教別的女人畫畫,你不要我了嗎?」
她又委屈地理直氣壯,「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都跟家裡人斷絕關係了,我現在只有你了。你知道我為了找你,花了多大的力氣嗎?」
黎耀川仰躺著沒有反應,他的身體是一座空蕩蕩的軀殼。
大概是他看起來太脆弱了,杜晚舒輕輕靠近,她蹲下身,輕輕觸碰他,語氣卑微地問:「我好想你,你想我嗎?」
黎耀川繼續失神未回。
「你對我不好,我不怪你。」杜晚舒很能自洽這種冷漠,她挨著黎耀川,從身體到精神都放低姿態哀求,「耀川,你跟我回家吧。」
黎耀川眼睛微動,他或許已經聽清楚杜晚舒的話,但他不願意給她半個眼神。他轉頭,看向了窗外。
紙醉金迷的滬市,被霓虹燈包裹。
這時,影院裡有個老外說出的英文清晰可見,「他已經死了,他現在只是一具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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