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點頭表示明白。
薪水一次性加多了不好。余尋光借著機會稍微添一點,多少是個心意。
整理好現場,他把拍好的畫面拿去給葛安淮看。葛安淮一瞧,人來人往的焦土之中,男孩仰頭大哭,女孩望著鏡頭默默流淚。小孩天生能夠引起人的同情,這倆片段又極具感染力,堪稱佳作。
葛安淮瞟了余尋光一眼,他很確定能出來這種感覺是鏡頭抓得好。
這小子剛才說要試著拍兩段,葛安淮是抱著反正機器有得多,讓他玩玩也行的想法。結果沒想到……這小子什麼時候有這種功底了,是折磨了哪個導演才學來的本事?
鏡頭拍好了,余尋光要去趕下一個鏡頭。好生的跟兩個孩子道別後,讓小陳送走了他們。
倆孩子抓著紅包,走在小陳身邊,還興奮地問:「叔叔,我們會出現在電影裡嗎?」
小陳肯定地點頭:「一定會的。」
小余的鏡頭拍得那麼好,稍微有點眼光的導演都不會棄之不用。
到12月底,余尋光請假出去,把今年的活力之夜的男喜領回來後,劇組開始往第二步計劃走。
為了拍攝素材,余尋光穿著單薄的衣衫,開著摩的在山城轉了一天。在這種惡劣的工作環境下,他的身體還是沒扛住,當天晚上就病倒了。
劇組每天要完成的任務都是有計劃的,哪怕發著燒,余尋光也不能請假。感冒帶來的副作用是可怕的,什麼嗓子發啞,流鼻涕,咳嗽之類,都很耽誤拍攝。為了儘快讓身體回到最佳狀態,余尋光掛水、吃藥,下猛劑量讓自己三天內戰勝了「病毒」。
年輕的身體都是耐造的。
當然,這種反季節的拍攝,劇組裡生病的不止他一人,余尋光的幾個朋友都病倒了。為此,他們還建了一個名叫「抗病毒小分隊」的群,分享自己吃的藥的品種和效果。
余尋光吸取經驗,避雷了好幾種效果不行的藥品。
好在這段時間余尋光在和朱思荃拍攝家裡的對手戲,任務沒那麼重,後續經過小陳貼心的食補照顧,補回了一些元氣。
戴亮和杜鵑的家是劇組費了一些心思搭出來的景。為了刻意表露出來生活的氣息,屋子裡一切用具全都做舊,而且道具組和導演還特別注意細節,好多東西都是搬來了又拿走,新的換成發黃的。
那段時間余尋光大病初癒,略微憔悴的臉色讓他出鏡都不用上妝。
形象方面,朱思荃也特意停了幾個月的護膚、護髮,讓自己的頭髮毛糙不說,還刻意把臉上沒來得及去做的斑加深了露出來。
一切都只是為了能在鏡頭裡真實、生活化。
三口之家,當然還有小孩。戴亮和杜鵑的女兒找的是專業的童星。小女孩演了不少戲,在鏡頭前的一顰一笑,經過導演稍加指揮就能達到畫面要求。
她還是山城本地人,一口方言,麻溜得很。
余尋光看著她,不僅想起了曾在《與善同行》里合作過的童星孫蔓菲。那個孩子至今仍舊在圈內活躍,看得出來家裡是想把她往專業演員的路上培養。
這一回,余尋光和女兒的配合仍舊默契。
他感冒好了之後,就拍了抱著女兒看江景的鏡頭。
戴亮是一個沉默的、老實的、本分的男人。他的話很少,平時看起來也有幾分木訥。
杜鵑是一個爽利的、聰明的、善於精打細算的女人。她愛跟人聊天,愛跟人攀談,也會像所有在酒店裡工作的服務員那樣,每天都帶乾淨的剩菜剩飯回家。
「今天酒店又開了婚宴,我打包了好多菜回來,夠我們吃三天了。」
戴亮回到家,一打開冰箱,就看到裡面全是用塑膠袋子裝好的剩菜。
他一一翻看,也不說話,但你就是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欣喜和對妻子的佩服。
「是不是覺得我好能幹?」杜鵑說著,走過來蹲到他旁邊,又從身後掏出來一個酒瓶,「還給你帶了半瓶子酒。」
戴亮小聲說:「要開車,不能喝。」
「攢起來嘛,」杜鵑抓住他的胳膊,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等哪天下雨,我也休息,你就不要出工。我們在家裡好好休息,一起喝一點。」
夫妻倆擠在冰箱前,冰箱裡的燈光照亮了他們的臉,也照亮了他們未來的希望。
當然,生活中的人,不可能一直平和。
戴亮哪怕脾氣再好,也會有欲望。
他每天出去跑車,貧的富的,老的少的,不論是高樓大廈還是陋屋小巷,他都見過。他見過很多戶人家,他有時候會拿自己家去跟別人家對比。
有一天,他對妻子說:「我想好了,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杜鵑驚訝於他的突然變化,「怎麼了?」
戴亮看著桌面,他表現得不太有勇氣,但話語中卻透露著一個男人的擔當,「你跟著我,背井離鄉,我不能讓你沒得屋頭住。娃兒也大了,跟著我們擠在這裡算什麼?開摩的掙不了幾個錢,我過幾天去把車賣了,找正規的公司,我去跑出租。」
杜鵑還是擔心他在外面受委屈,「你有法子進得去?」
戴亮點頭,「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很好的大哥,說可以介紹我去。」
杜鵑笑著,「挺好的,你肯用心就好。」
無論是開摩的還是開出租,杜鵑都沒有意見,她只要知道丈夫把家庭放在心上就好。
然而戴亮剛決定跑出租的第一個星期,山火就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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