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嬸一臉同情樣子同他說話,可林久久卻不敢大意,只能再次對人扯出一個笑臉,故意說道:「嬸子聽錯了,婆婆人很好,沒有打我罵我,也沒有打罵雲深,那晚......那晚是婆婆在......總之,婆婆沒有不好,沒有打我的,嬸子您相信我啊。」
林久久話間滿臉的害怕和慌亂,之後更逃也似的走了,可他挑的水桶太大水太滿,搖晃之間那水桶里的水潑出來不少,等到方嬸回家,又聽見雲家院子傳出來的罵聲,只能嘆氣搖頭,雲家的夫郎可憐啊。
忙忙碌碌的日子很快便是兩日過去,八月十四這天是個大晴天,雲家除了雲深都在家裡閒著,林久久將昨日搓出來的苞穀粒曬好之後,拿了自己的繡繃子出來,一邊做著繡活兒一邊趕著鳥雀,難得清淨愜意的待一會兒。
做繡活兒最是傷眼睛,大半個時辰過去之後,林久久揉了揉眼睛準備眯上一會兒,等到眼睛舒服了在繼續幹活兒,可他眼睛一閉竟然睡了過去,等到手上傳來劇痛,整個人也摔了出去,他才徹底清醒過來,也才知道他被婆婆拿針扎了手。
「你個小賤人!大白天的不不幹活還敢睡懶覺,你晚上偷牛去了啊!」成紅花一見林久久犯困,心裡就恨得牙痒痒,生怕她的寶貝長孫從林久久肚子裡爬出來。
林久久根本不知道成紅花針對他的緣由,但他無所謂,因為他知道,這惡毒的婆婆想要打罵他根本不需要理由,只憑著他是雲深的夫郎,只憑著他沒有幾文錢的嫁妝,只這兩點就夠了。
林久久還記得,新婚夜當晚,他的嫁妝箱子就被翻了個底朝天,婆婆發現箱子裡根本沒有壓箱底的銀子,只有幾套衣服和一些哥兒慣用的東西,立馬黑下了一張臉,當即罵了起來,那時候他就很明白了,他的日子不會好過。
他是兒夫郎不被待見倒是情有可原,可雲深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林久久其實有些想不通,這夫妻兩個怎麼能偏心成這樣?他們對著大兒子倒是好爹好娘,對大兒子說話從來都是好言好語,大兒子身上穿的平日吃食也不是雲深可比。
同樣都是兒子,也不知道雲深是做了什麼孽,怎麼會攤上一對如此偏心的父母。
「小賤人,你看我作甚?你還想翻天不成?」
「我不敢。」十指連心,林久久的手被針扎,這會兒正鑽心的疼,可他卻連一句怨言也無,依舊衣服低眉順眼的樣子,只是捂著自己的手爬了起來,將同樣掉在地上的繡繃子撿起來便繼續乖乖做事。
林久久這般乖順,成紅花臉上終於有了滿意神色,也得意了,可她不知道,只是一下午的功夫罷了,她虐待新夫郎,用針扎她家新郎手的事兒,便傳的滿村子都知道了。
晚些時候,雲深做工回來,雲家人都已經睡下了,只有林久久燒了熱水在等他。
「先洗個臉也擦擦身子吧,身上清爽了能睡得舒服些。」林久久這日子在家裡日子不好過,但他知道雲深日子更不好過,他在外頭給地主家裡幹活兒,每日雖然工錢不少,可落不到一個子兒到自己口袋裡,自己還要被累個半死。
林久久見人回來,已經把熱水打好,就連擦臉巾都放好了。
雲深出去做工是常有的事,可累了一天回來能有點惦記著他,卻是從沒有的事。
他樂得都要找不著北了,洗臉的之時嘴角都是往上翹的,之後擦身也好洗腳也罷,雖瞧著著急忙慌的倒是擦洗的仔細,一身的汗味都去了。
小兩口終於睡到床上之後,竟是不約而同的一起朝著彼此靠近,雲深一隻手抱著懷裡的夫郎,一隻手正有些不安分的朝著人褲頭伸去的時候,卻突然感覺胸口濕濕的?
「怎麼了?」雲深便是在傻也知道胸口為何濕了,這是夫郎哭了。
其實雲深嘴裡詢問剛出口他就明白了,定然是他娘又給夫郎難受了,他正等著原因,卻不料懷裡的人竟然搖了搖頭,「沒什麼,快睡吧,明日還要幹活兒。」
雲深還記得他們被罰搓苞谷那晚,夫郎還能使性子說就不能不聽話,不幹了直接去睡覺,可這才幾日的功夫,夫郎卻是連受了委屈都不敢說了。
雲深比誰都知道他娘的性子,夫郎這般表現他清楚得很,這一定是他娘告誡了人,讓人什麼都不要說。「久久,告訴我你怎麼了?」
雲深再三詢問的話,像是終於勾出了林久久藏起來的委屈,他終於是忍不住的把自己的手往雲深胸前遞,「我手疼,今天趕鳥雀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婆婆用針扎我。」林久久這話一說,雲深胸口衣服濕的更凶,可他的話說的細弱蚊聲,生怕被人聽見的樣子。
雲深這會兒只是胸口衣服濕了,卻覺得整顆心都揪著難受,欠了他娘的人是他不是他的夫郎,夫郎不該和他一起受罪。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