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我……」
「不是都聽我的嗎?」眼前人瞪著她,「這會兒就不作數了是嗎?」
好,好兇。
但是又凶得讓人心裡一盪,像是有什么小鹿在撲騰。
明明挨了罵,黎江雪卻忽地覺得心裡很受用。畢竟賤是她犯的,人也是她招惹的。平日裡想看雲別塵又羞又急的樣子,也是看不到的。
她乖乖起身,眼睛卻忍不住往他身上瞟了瞟。
「你還想做什麼?」這人睨著她。
「你的腰傷……」
「不要你管。」
「不是疼得厲害嗎?」
這個地方,原本自己上藥也不方便,看他剛才動一動就要皺眉的樣子,她是真有點放心不下他。
雲別塵盯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
她以為,大不了就是他不許,再讓他罵幾句,卻不料,他忽地輕聲開了口:「你可想好了,要看我身上?」
「我……」
他眼尾紅通通的,裡面蒙著一層她看不明白的霧氣。
「你想是我的什麼人啊?」
「……」
黎江雪腦子一熱,太陽穴突突猛跳。
這句話,是她在山上時,一時情難自禁,問雲別塵的。當時他只呼吸極快,沉默不語,讓她在心裡愧疚,她竟然趁機欺負一個病中的人。
結果不巧,讓唐止和蒼狗這兩個聽壁角的,不慎撞進來,給打斷了。後來,也再沒有人提起過這一段。
沒想到,今日在幻境裡,他倒是還給了她。
大約還是她自己執念太深的緣故。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答案已經衝到了嘴邊,最終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倉促丟下一句:「我,我先去侯姑姑那裡一趟。你小心些,要是自己上不了藥,就等我回來,不要逞強。」
隨即落荒而逃。
一直跑進院子裡,獨自喘了一會兒氣,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應對,似乎十分丟臉,並略微感到懊悔。
但是說實在的,她是沒有準備好。
她長久以來,對雲別塵揣著秘而不宣的心思,早已成了習慣。她無數次想過,假如從一開始,就是她陪在他身邊,該多好,假如他的滿腔情意,是投向自己,該多好。
可她唯獨沒想過,他真的會有與她兩情相悅的那一天。
所以,當這一天在虛假的幻境裡到來時,她竟然不敢應聲。
此刻外面正是黃昏,夕陽落在紅牆上,將一切影子都拉得老長,天邊有歸巢的鳥雀飛過。
她站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去見那位侯姑姑。
她在試煉中已經度過了大半天,除了遇見一個不認識她的雲別塵,全無其他經歷,對自己此行的任務究竟是什麼,就更是茫然。
后土想要考驗的,是彼此忠誠,可她對著一個幻象,能如何忠誠呢?
她覺得,如果說有什麼突破口,沒準就在那侯姑姑身上。
進門的時候,對方說話仍是一貫的不客氣。
「咱們小姐,可是越來越有出息了。聽說今日,就連本該入教坊司的官伎,都給抱了回來?」
黎江雪聽著不順耳,淡淡笑了笑,「沒進那扇門,如何能稱官伎。」
「您這意思,還將他當做良家子了不成?」
「原本就是。」
對面便誇張地唉聲嘆氣,「哎喲,老身活了這麼一大把歲數,也是沒瞧見過,哪個好人家的男子,會讓女子抱在懷裡進家門。他不羞,旁人都要羞煞了。」
見黎江雪不理她,才撇撇嘴,「您打算拿他怎麼辦吶?」
「自然是留下。」
「以什麼名頭?」
「不拘什麼身份吧,說是親戚,或是客,都無不可,想來外人也沒有這樣閒,盯著一個弱男子刨根問底。」黎江雪平靜得很,「我們府上不缺吃穿,收留一個人總是無妨的。」
對面卻瞧她一眼,連連冷笑,「小姐怕是讓那男子迷了眼,都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
「東海侯的獨子,願意下嫁我們家,今日便是大喜的好日子,花轎即刻就要到。您想必已經忘乾淨了,是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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