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隔壁就是小女孩的親娘，但他不需要害怕顧忌，因為她聽不見，根本不能保護她女兒。

「對，是個強盜，我剛好抓住他，他是個練武的，我又有傷，所以一時間只能困住他，還好你聰慧，幫忙捆了他的手。」

「那這個人要怎麼處理？」

「等宋阿花回來再和她商量吧，畢竟——」趙明恆頓了一下，「是進到她家裡的強盜。」

第32章 屋漏又下雨

宋阿花和往常一般的點收工，她拎著新買的肉，腳步匆匆往家趕，她嘴角帶笑，甚至能想像出來小杏兒晚上的饞相了。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家裡吃得豐盛了許多，小杏兒每天都很開心。

剛一進院門，卻發現趙郎君在院子裡等她，她很少看趙郎君到屋外晃蕩，這景象有些罕見。

宋阿花換上個招呼客人用的假笑，「趙郎君，你有事？」

趙明恆點點頭，指著院子一個角落，「有事告訴你。」

宋阿花心中嘀咕，她能和他有什麼事說。

趙明恆以不帶感情的口吻，客觀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隨著他的述說，宋阿花的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惶恐，手裡的肉也不知不覺掉到了地上。

趙明恆說：「事情大概便是這樣，人我已經捆了，還在房裡。」

宋阿花嘴唇顫抖，幾乎連不成句子，「小杏兒，她，她被，她有被……」

趙明恆如實道：「我進去的時候，衣裳被脫了，沒有成事，只在腿上……」

「至於這是他第一次來還是——來了很多次，沒人知道。」

「小杏兒在哪？」宋阿花的語氣似乎在飄著，與這現實隔離開一般，「她還好麼。」

「在你娘那裡，目前看起來很正常，紡布結束後我把她送過去了，你娘沒有發現不對勁，我夫人也不知道，我沒告訴她，她以為是個強盜。」

「事情大致如此，後續便由你處理了。」

「好……」宋阿花強撐著對他一拜，「多謝趙郎君今日的大恩，我宋阿花永記在心，這件事也請趙郎君保密，永遠不要對旁人提起。」

而後轉身，向著廚房的方向艱難舉步，像遊魂一般。

「怎麼樣？和阿花姑娘說了麼？阿花姑娘去報官了麼？」聽到趙明恆回屋的聲音，溫素音迫不及待問。

「已經同她說了，至於報官——這些事得她自己決斷，我們外人不能插手。」

很無情，但事實如此。

他對宋家沒有多餘的感情，且現在帶著溫素音逃亡尚且自顧不暇，今日若非看到的事情太過下流卑鄙已超出他的底線，且念及小杏兒年紀尚幼，是個痴傻的可憐孩童，他甚至不會出手。

那人是個練家子，功夫並不弱，若稍有不慎，他自身難保，甚至連溫素音也可能一同被牽連受害。

他可以輕鬆地替宋阿花殺掉那個人，但之後都是問題——屍首如何處置，是否會給他和溫素音惹來更多追兵和報復，等等。

而哪怕順利殺了這個人並處理乾淨了，他和溫素音也成功離開了這裡，宋家還是要在這裡繼續住下去的，他的家人朋友中，說不定就有人知道他的行蹤，一旦追究起來總會懷疑到宋家，哪怕只是懷疑，她們寡母也承受不住。

所以雖然宋阿花為了自己妹妹名聲考慮祈求他保密，但趙明恆推斷，只要她不想白白放過犯人不讓他付出一點代價，她最後唯一的選擇只有報官。

哪怕這種事很難拿出證據，小杏兒也沒有能力出面指控，官府最後給出的刑罰或許達不到她的希望，這也是僅有的路了。

這個秘密守不住的。

「我們儘快離開這裡吧。」趙明恆對溫素音說，「宋家出了這麼大麻煩，接下來宋阿花肯定也要忙碌一陣子，人多事雜。」

「好，只是你的傷能走麼？」溫素音其實也想快一些到京城。

「下午和那人打鬥，太過用力，傷口結痂的地方有些撕裂，不過應當無事，並不是很疼。」趙明恆安撫她道，「都養了這麼多天了，不至於在最後幾天功虧一簣。」

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誰也沒預料到，當天夜裡，趙明恆就發起了高燒，傷口撕裂的地方並不厲害，但卻開始出現了炎症，一發不可收拾。

溫素音清晨才發現不對勁，伸手一碰，身邊人燙得像個火爐一般，無論她怎麼呼喊也沒有半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