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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爭執若是一切沒有發生

馨園裡安靜得很。

齊文錦坐在床的外沿,怕蓋不嚴實,他跟戚鈺分開蓋了兩床被子,女人在他里側躺著,身子裹得密不透風。

她晚上喝的藥有安神的作用,所以這會兒已經睡下了。睡得很沉,因為染了風寒有些鼻塞,以至於這會兒還能聽到她輕微的打鼾聲。

在寂靜之中聽著有些吵鬧,齊文錦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倒不如說,此刻沒有比這更讓他踏實的聲音了。

男人撫下了身子,他輕輕吸了口氣,鼻翼輕輕扇動間,屬於戚鈺的氣息便這麼傳了過來。

她今日回來的時候原本還想洗澡來著,因為有些時日沒能洗了,又流了不少汗,女人低頭自己嗅自己的時候,哪怕因為鼻塞聞不到味道,也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她若是能看到齊文錦現在的表情,可能會嚇到。

那僅僅是想像就讓自己嫌棄的味道,卻讓這人眼裡儘是痴迷。

齊文錦甚至還嫌不夠,又靠近了一些。

離得太近了,女人因為生病而滾燙的呼吸都打在了他靠近的皮膚上。

齊文錦又嗅了嗅,這次不是方才克制的輕嗅,他的呼吸聲都跟著一起變重,貪婪得像是要把那所有帶著女人氣息的空氣吸進自己的身體裡。

不再是只能靠被褥上殘存的氣息去填平身體裡的那隻饕餮,而是實實在在的人。

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以完完全全被自己圈在懷裡的姿態。

可齊文錦卻來不及喜悅。

他哪裡喜悅得起來,差一點,若是戚鈺當時救人出了什麼差錯,自己就要徹底失去她了。

他可以努力爬高,用權勢將戚鈺禁錮著,卻唯獨抗衡不了死亡。

「那麼冷的水,你也敢跳。」

「他就算是皇子又怎麼樣?」

「誰也沒有你重要,誰也不值得你那樣救。」

這似指責又似愛意的話語,他只能在這個時候宣洩於口。

齊文錦的臉稍稍抬高一些,為了能把戚鈺看得更清楚一些。

七年前她回歸的那晚,拽著自己的胳膊請求:「夫君,我只剩下你了,不要拋棄我。」

彼時的齊文錦怎麼可能拋棄她呢?他甚至把已經給了戚南尋的休書偷偷拿回來燒了。女人像怕被拋棄的貓似的拽著他的手、看著他的依賴眼神,齊文錦就算知道這可能會是偽裝,知道她可能有所圖,也被勾引得要瘋掉了。

他在等,等著自己胸腔的這股愛意在時間中熄滅,等著自己像以往每一次那樣開始厭倦。

他等到了現在,卻只是再一次認知到,沒有人比她更重要。

***

戚鈺這病,養的時間不短。

她雖回了府,皇后每日也會派太醫來診治。

好在到離除夕還有三天時,她除了還有些咳嗽,已經沒有其他的明顯不適了。

因大將軍蘇紹的班師回朝,齊文錦這幾日都忙得很,這天他們三人是難得地聚在了一起吃飯。

齊昭還是只吃素食,看得戚鈺發愁,給他夾了兩塊肉要放進他碗裡:「你多吃些肉,正長身體呢。」

齊昭捂住了自己的碗口:「娘,我現在戒葷了。」

戚鈺哭笑不得:「戒什麼葷?還真打算出家當和尚了?」

「不是的,」齊昭解釋,「娘,你總是生病,我要戒葷給您祈福。」

戚鈺把他的手一拍,齊昭不得不鬆開,她便把肉放進了碗裡:「你自己不想吃,可不要拿我當藉口。」

「真的!」

「你要是想展現自己祈福的誠心,就應該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

齊昭小腦袋轉了轉,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他被說服了,抱著要為母親祈福的信念,乖乖夾著肉塞進自己嘴裡。

戚鈺滿意地收回了視線,自己也吃了兩口時,才發現齊文錦的面前始終是白米,一下也沒有夾桌子上的菜。

就像在等著什麼。

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齊文錦確實是變了,那風流多情的性子都被收斂了起來,但依舊刻在骨子裡。

戚鈺伸手,就近夾了菜放進男人的碗裡。

果然,下一刻,齊文錦就看了過來。

「是菜不合大人胃口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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