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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正地明白了一個父親的責任和充實,他怎麼能接受,齊昭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現在要怎麼說出口,說起自己曾經的那個孩子。

他與戚鈺的孩子。

齊文錦不得不停下來,來緩住胸口的疼痛,可就算是停止了說話,每一次的呼吸依舊在牽扯著疼。

就像是在提醒著自己,自己的自作自受。

「阿鈺,我沒有說過對不起是不是?也沒說過我喜歡你。我知道,你不會想聽,你要的不是這個。」

齊文錦突然抬起頭來,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拂去,一把抓住了戚鈺的手欺身壓了下去。

「過往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是我欠了你。所以齊昭……齊昭的事情,我可以當作不知道。」

他雖然說著「當作不知道」,但戚鈺離得近,卻能聽到男人牙齒打顫的聲音,那是恨到了極致。

「齊昭還會是我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孩子,齊家唯一的繼承人。以後我的一切都是他的,你想要給你哥哥報仇,可以,齊岱年我由你處置。我們回青州,屬於戚家的家產,我都交給你打理,絕不會多問。」

「但是戚鈺,你得告訴我,」疼痛怎麼會有麻木呢?齊文錦疼了這麼多天了,可直到現在,提起這個話題,他整個身子仍舊在發抖,「你得告訴我,那個人是誰。阿鈺,你跟我說,他是誰?」

戚鈺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內疚嗎?難過嗎?後悔嗎?

怎麼會呢?面前的人越是痛苦,越是憤怒,她就只會越是暢快。

她不覺得齊文錦已經肯定了齊昭的身份。

所以方才,戚鈺甚至想過了許多周旋的方法,想了許多要靠什麼樣話術,或者是提起從前,用愧疚動搖齊文錦的心。

就像她剛回府做的那樣,曲意討好,步步為營。

可是現在,她突然就不想那麼做了,於是沉默了半晌的女人終於開口了:「知道他是誰?然後你打算做什麼?」

齊文錦沒有回答,但他在聽到這個問題時,藏也藏不住的殺意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妻子和孩子都是他的,他都認。

但是那個男人,那個與自己的妻子水乳交融過、是齊昭親生父親的男人必須死。

齊文錦恨到了極致。

他非得要他死不可。

「我會讓他消失的,」男人宛若魔障了一般,「他只要消失了,齊昭就永遠是我的孩子,是齊家的長子。阿鈺,」男人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手輕輕將身下人額前微微凌亂的髮絲理了理,「你也不想有一天冒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說是齊昭的父親吧?這對昭兒也不好是不是?」

「就讓他消失好不好?你只需要告訴我他是誰,然後剩下的,就都交給我解決。」

第67章 看客(已修)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

戚鈺想到了李瓚,只覺得齊文錦的話好笑,交給他?他要怎麼做?

她別過了臉不說話,卻被齊文錦當作了另一層意思。

男人眼中墨色更甚,一把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對住自己:「你要護著他?戚鈺,你是要護著他?」明明該憤怒的,他也確實在憤怒,可更多的卻是委屈與傷心,「你想報復我,我認了。昭兒不是我的孩子,我也認了。我只是讓你告訴我他是誰?戚鈺,你告訴我他是誰?」

他執著於這個問題,瘋魔了一般。

「秋容呢?」

身下人終於開口了,問的卻是其他人。

齊文錦在她眼裡捕捉到了一絲隱藏起來的擔憂,許是這幾日,她真有什麼憂慮,也只是憂慮秋容了吧。

「那個奴婢敢隱瞞這麼重要的事……」

因為恨極,他原本是想嚇唬戚鈺的,想告訴她,那個賤婢已經被他用刑伺候了,或者直接說,那賤人已經死了。

然而可悲的是,他不僅不敢這麼做,連這樣嚇唬她都不敢,只是碰到戚鈺的眼神,他的聲音便不自覺低了下去:「我沒把她怎麼樣。」可又不甘心地補充,「但那只是暫時的,我不能保證接下來會做什麼。你不就是為了報復我嗎?你已經做到了,那個人已經沒有價值了,他現在只是一個隱患。」

知道秋容沒事,戚鈺才緩緩鬆了口氣。

她看著上方男人的臉,他像是隨時都要崩潰了。

明明他才是立於不敗之地的,明明現在該緊張的,應該是自己的。

戚鈺掙扎著轉動起手腕,或許是怕弄疼了她,齊文錦禁錮她的手跟著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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