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錦走了不久,便又有人登門拜訪了。
是長公主李蘊的邀約,箋帖散發著好聞的香氣,娟秀的字跡後還印著長公主的私印。
來遞箋帖的侍女戚鈺也有些印象,是以往宴會上會跟在長公主身邊的侍女。
這倒是一時找不到理由拒絕。
「如此,我收拾收拾,這就過去。」
戚鈺是第一次來這行宮,又是剛來,對這裡的地方並不熟悉,所以只管跟著前邊帶路的侍女,也就是留了個神記路。
「夫人,」在不知拐了幾個彎後,侍女終於停了下來,「長公主就在裡面,請您進去吧。」
戚鈺點點頭,往前走了幾步,身後的秋容原本是打算跟上的,卻被侍女攔住。
「長公主今日只想見夫人一人。」
戚鈺回頭看過去,對著面露擔心的秋容點點頭:「你就在這裡等著吧。」
她一個人往裡去了。
大殿裡很是開闊,任誰人一見就能知曉這裡主人的卓然地位。唯一的違和感大約就是,這裡竟然是空無一人。
「長公主殿下。」戚鈺叫了一聲。
無人應答。
她隱約聽見了流水聲,便往裡走了兩步。待視線開闊,她一眼就看到了桃花掩映下氤氳著霧氣的溫泉,以及泉邊掛得平平展展的衣裳。
是李瓚今日穿的那身,戚鈺自然認得。
認出來的那一刻她便急忙轉身,卻不想這一轉身,冷不防地差點撞上一堵人牆。
男人穿著蟒袍,但蟒袍並未系住,露出裡面的中衣,單薄的衣物將精壯的胸膛都勾勒出來。
離自己不過一指之遠,是因為殿中的薰香過於濃郁了嗎?她方才竟然一點也沒差覺,戚鈺幾乎是下意識就要往後退。
李瓚一伸手,手指勾住她的腰帶。
雖然沒有用力,卻成功止住了戚鈺的動作,她若是再後退,那腰帶怕是就會被李瓚拽鬆了。
「皇上這是做什麼?」
「夫人不肯來,我只好想想辦法了。」李瓚加了一根手指,一同勾住,「看來長公主的面子是比我的要大一些。」
話雖然這麼說,男人臉上倒不見生氣,反而又拽著腰帶逼戚鈺往自己這邊靠近一步。
「況且,比起我想做什麼?不是更應該問問,夫人想做什麼?」
「哦?」戚鈺看他,「皇上覺得,我想做什麼?」
「想要我。」李瓚笑,眼裡帶著自信與篤定,「夫人今日看我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戚鈺沒有否認。
她不得不承認李瓚的敏銳,在那樣的場合下,就只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竟然也被捕捉到了。
「夫人當時,在想什麼?」
男人的聲音,幾乎是在她耳邊響起的。那雙眼睛正死死盯過來,如餓狼一般,侵略意味太濃了,仿若下一刻就要被他拆卸入腹。連被他盯住的皮膚都開始發熱。
戚鈺還未回答,一雙大手突然落在她的腰上。
驀然的失重感讓她心一提,下意識就握住了男人堅硬如鐵的手臂。李瓚舉她舉得毫不用力,又穩穩噹噹,一個旋轉將她放在一邊的桌上。
他彎下腰,讓兩人視線齊平。
真是奇怪,李瓚眼睛微微眯起,明明屋裡的香這麼濃,而女人身上的味道淺到幾乎沒有。
為什麼他的感官還是猛精準地捕捉到?
「好好的狩獵會,夫人不能體會到狩獵的樂趣,真是可惜了。」
李瓚說這句話時,戚鈺方才在齊文錦那裡的不適感又上來了,男人果真都是一個樣,她厭煩地收回手,然而下一刻,戚鈺就見李瓚身體往下,及至跪到了自己腳邊。
「總不能讓夫人,白來一趟。」
那身蟒袍還穿在他的身上,拖在他的身後,襯得男人的臉愈發威嚴。又不止是威嚴,還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魅惑,就像那威嚴在此刻,只是某種道具似的。
引誘她的道具。
戚鈺抿了抿唇,輕輕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有點糟糕,高高在上的人匍匐在地上,想過的畫面真的出現的這一刻,她好像是真的被蠱惑了一般,腦子都開始不清醒起來。
李瓚伸手給她脫鞋。
戚鈺沒有拒絕,她身子微微後仰,以手支撐讓自己舒服一些,然後享受著皇帝的服侍,靜靜看他要做什麼。
李瓚只是去了她的鞋。
襪還在腳上,還不到休息的時間,她自然是沒沐浴,可男人就這麼將她的雙腳托舉在手上,離臉很近,就算是有什麼味道,應該也聞到了。
戚鈺剛這麼想,李瓚就將她的腳,放在了自己臉上。
從男人的眼眸里,她找不到一絲不適。
「夫人想的,是這樣的嗎?」李瓚沉聲問她。
戚鈺也笑了,她很少真正舒心展顏地笑,即使這會兒心情確實不錯,笑意也並不深,她的腳動了動,李瓚的力道便順勢鬆了幾分。
於是戚鈺的腳趾,從男人的臉頰,慢慢移到了嘴邊:「我要說……我想的,是這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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