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齊昭的身份暴露到現在,經過了這麼多天,戚鈺自然是不可能對齊文錦的感情一點也不了解。
無論曾經將來怎麼樣,或許此刻,他確實是喜歡著自己的。
就算是這樣,聽到這話的時候,她還是盯著齊文錦看了許久。
「大人想清楚了嗎?這是弒父。」
齊文錦笑了出來:「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阿鈺,所以你明白吧?我只要你,也只有你了。」
孩子不是他親生的。
親人也好,低位也好,更別說其他不相干的人,他什麼都丟掉了。
如今的他,只有戚鈺了。
他湊在戚鈺旁邊,鼻尖蹭了蹭她的臉,像是玩笑,又像是撒嬌:「我都為了你,願意下陰曹地府了。你對我好一點,好不好?」
***
齊岱年自從染了髒病後,院裡原本守著不少人的。
是被他鬧了一場後,齊文錦怕他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算是軟禁在了院子裡。
但是戚鈺明白,那畢竟是齊文錦的父親,他知道齊岱年這病有自己從中作梗,也在防著自己繼續下殺手。
可是現在,院裡的人家都不見了,只有兩個下人立在門前,對戚鈺的到來並不驚訝。
「夫人。」
招呼了一聲後,也不用戚鈺吩咐,一人便打開了房門。
屋裡瀰漫著難聞的氣味,借著點燃的不少燈盞,戚鈺能將床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披頭散髮的人再也沒了平日裡養尊處優的老爺模樣了,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幾十歲,臉上長滿了紅瘡青斑之類的東西,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躺在那邊一動不動。
猛得一看的時候,戚鈺甚至因為這噁心的模樣起了不適的雞皮疙瘩。
但是下一刻,在意識到這個人是誰的時候,她的心中就升起另一種暢快。
這才該是他的下場。
「是你!」床上突然蹦出的聲音,讓戚鈺發現那還不是一具屍體。
她想起來齊文錦是說過:「他如今太髒了,你就不要親自動手了,毒藥我已經餵下了,到生效還有些時間。」
原來髒是這個意思。
戚鈺笑出了聲。
他害死自己哥哥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今天。
這笑容顯然是刺激到了床上的男人,他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是你!是你蠱惑了文錦!我當初就不該讓你進門!我當初就不該留了你!我就應該殺了你的!就應該殺了你的!」
或許是憤怒的力量,齊岱年居然真的從床上掙扎著起來就要撲過來,然而戚鈺只聽到了叮叮作響的鐵鏈聲,而後,便看著他像一隻憤怒狂吠不止的狗,怎麼努力也掙脫不了鐵鏈。
戚鈺甚至看到被褥床單上有黃色的髒漬,臭味應該也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齊文錦對他這個親生父親,倒是狠得下心。
「知道你沒有過得很好,我倒是欣慰了不少。」
戚鈺開口後,齊岱年就安靜了下來,只有一雙眼睛仍舊憤怒地盯著她。
「當年我們兩家聯姻,無論我作為齊家的兒媳怎麼樣,我哥哥對你齊家,算得上是盡心盡力吧?你出了事的時候,指望的是誰?你那幾個廢物兒子嗎?是我哥!是他為你奔波、為你打點!」
說起這些,戚鈺那些刻意麻木過的恨意,突然就又變得尖銳、疼痛起來。
「那又怎麼樣?」齊岱年怒吼道,「我不是也助他坐穩了家主的位置。要不是我,你以為他穩得住戚家?」
看著面前的人不改恨意的臉時,戚鈺突然釋然一笑。
也是,這樣的質問,有什麼用呢?他絕對不會悔恨自己為什麼做了那些錯事,不會反省自己對不起誰。
他只會後悔,後悔沒有斬草除根,後悔沒有做得更絕。
那酒讓他更後悔一點好了。
戚鈺平穩了一些呼吸:「其實你倒不用恨我。你知道嗎?照顧你起居的、給你餵藥的、天天欺辱你的,可都是你兒子的人。」
「說實話,他倒是比我還狠一點,換作是我,至少能讓你走個痛快。」
「我都不知道他是捨不得殺你,還是成心在給我出氣了。」
齊岱年果然變了臉色,憤怒中鐵鏈的輕響聲又傳起。
「死也該做個清醒鬼才是,」戚鈺則是繼續不緊不慢地說著,「你可不止齊文錦一個兒子,你說你被關了這麼久,怎麼就沒有一個兒子來看看你呢?哦對了,齊進除夕的時候就回來了,就沒來你的院裡問問嗎?」
「倒是老夫人問過你來著,特意把我叫過去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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