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邊又特意加了一句。
「望回。」
皇帝說了「望回」,戚鈺也不能真的不回,她終究是提起筆來:「所食不過尋常飯菜。」
過後,這樣的書信又來了幾封。
這一次,戚鈺終於盯著面前的書信仔細看了,說的還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最後還問了一句:「你在做什麼?」
從文字里,當真看不出李瓚的影子。
她沉默了有一會兒,抬頭看向面色佇立著如木頭一般的男人。能跟在李瓚旁邊的,應該是個有本事的吧?
「你叫什麼名字?」
猝不及防被問起名字,關五有些意外,但還是面不改色地快速回答:「關五。」
「是皇上的暗衛嗎?」
皇宮的暗衛體系其實是蠻複雜的,關五這種不屬於完全的暗處,但想想也差不多,所以他點頭:「是。」
果然是個有本事的。
「那你知道信上寫了什麼嗎?」
男人的臉色終於有變化了:「屬下不知,皇上的信件,我們怎敢看。」
戚鈺重新低下頭,看向那句「你在做什麼」。
「那你真應該看看的。」
看看他的主子都在讓他做什麼毫無意義的事情。
關五冷汗都要出來了。
等再下次,送信的就換了個人,是個女人,面容半遮,目光凌厲,除了送信,一句多的話也沒有。
戚鈺收回視線,照例是回了寥寥幾筆。
***
這般隔了兩日,李瓚的幾次書信約戚鈺書信,都被戚鈺回絕了。
「身體不適。」
她總是這樣回復。
這日秋容給她帶來了青州寄來的書信:「夫人,是方公子寄來的。」
連日來都沒什麼精神的戚鈺一瞬間振奮了一些:「快拿給我看。」
她接了信就立刻打開了。
「夫人敬啟。」
信上果然是她先前讓方尚查的東西,前半段,都不怎麼樂觀。
「官場之事,向來辛密,不在局中實難以知曉其中真面目。況夫人所查之事久遠,更是如此。」
「不過也正是年代久遠,青州當年的在任官多已調任,一些坊間傳聞才得以留下。」
「我整理了一些,其中最讓人在意的,便是當年青州城內的瘟疫,有傳言這場瘟疫不是天災,而是人為。」
第一頁到這裡結束的,戚鈺幾乎是急切地掀到了第二頁。
「此事關係重大,尚且需要證據,我目前也僅僅查到瘟疫的源頭是外鄉之人,且此事過後,城中的致和堂名聲大噪,夫人應該有所耳聞。」
戚鈺略一思索,確實如此,當時城內所需藥材、大夫極多,這致和堂就是在這段時間突然興起的。
只是可惜,當時戚鈺剛經歷了捉姦一事,沒多久就離開了青州,再多的就不清楚了。
「我目前查到,致和堂背後的主人,是原青州長史、現光祿寺卿陳正。」
「既然當年之事沒有方向,我個人覺得,事情總歸都是環環相扣的,戚公子不幸逝於這場瘟疫里,不若將這個作為一個切入點調查下去。」
方尚做事確實穩重迅速又可靠。
甚至還為她附上了一張當年青州的大小官員,以及如今去向的名單。
「還請夫人寬心,我定然傾盡全力地調查此事。」他寫道。
當年的青州城內官員,如今不少都身居高位,陳正……更是其中之一,因為攀上了蘇家,他的晉升速度,大約僅次於齊文錦了。
戚鈺試著在腦海中順著方尚的思路來推測。
若瘟疫為人為,目的自然是要借災難發財。但此事茲大,那些官員們還沒有大膽到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生出如此大的事端。
戚鈺迅速在腦海中回憶著,瘟疫初始之時,青州官府確實是積極救治的,每日免費看診,分發藥方,宣傳規避之法。
齊文錦也說過,事情並不嚴重。
所以一開始,是在可控範圍內的,那些狗官們只是想發財。只是後面,才逐漸失控。
戚鈺起身,一邊捏著手中的信紙,一邊在腦海中反覆推測。
也不難理解,她略懂藥理,所以知道疾病並非一成不變的,地域之間更是存在差異。一場有預謀的瘟疫,變成了不可控的災難。
這才是他們不敢上報朝廷的真正原因。
若真是天災,怕是上趕著要讓朝廷賑災了。
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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