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不遠處下了馬,快步往這邊過來,靴子踩過地上的泥濘,也沒有去避開水窪,激起的泥水濺落在了褲腳上。
李瓚顯然沒有低頭去看,他的腳步已經快到幾乎是往這邊跑來了。
戚鈺的視線往上,就對上那張陰沉得厲害的臉,甚至與平日裡不同,男人漆黑的眼眸里是壓抑不住的殺意,這讓戚鈺原本已經放鬆下來的心情,不自覺得就又緊繃起來。
他在生氣,甚至是與平日裡惱火不同的生氣。
戚鈺帶靈犀過來,一是知道這人定不是等閒之輩,二是將她牽扯進來後,這場追殺就會避無可避地捅到李瓚面前。
她需要李瓚的插手,要把這件事攤在李瓚面前。
可是現在,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這是不是做對了。
男人已經靠近了,低沉的氣息更加明顯起來,戚鈺還在想著自己要說什麼,手腕就已經被一把抓住拉向了對方。
她一動,旁邊的方尚就被迫著跟著一起往前兩步。
李瓚帶著怒氣的視線看向方尚,危險的聲音響起:「還不鬆開?」
他說的是方尚,但兩人之間的手其實是戚鈺在牽著。伴隨著他的聲音,戚鈺立刻鬆開了。
「皇上。」
戚鈺的這一聲皇上,讓本就沒弄清楚狀況的方尚更懵了幾分。
李瓚
伸手將女人拉得離自己更近,目光在她身上尤其是帶血的地方巡視:「傷到沒?」
他的聲音細聽之下還有些喘,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方才走得太急。
「沒有。」
戚鈺立即回答了,這話讓男人的氣息好歹是沒那麼壓抑了,李瓚打量的視線終於離開了,看向的是不遠處竄逃的身影,對下邊的人下令。
「一個也不能放跑了。」
他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好像腦子裡就只剩了一個念頭,碎屍萬段,要把將這個女人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都碎屍萬段了,胸口的這口氣才能平下來。
可不行,怒氣還是在上沖,氣得頭腦都在發脹。
他低頭看向帶給自己這種心情的罪魁禍首,女人在輕輕發抖,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冷的,這讓他的怒氣短暫地被其他心情所取代。
宮人已經舉著傘過來了,李瓚脫下了自己的衣裳,牙咬了又咬,出口的也就只是一句:「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聽上去實在沒什麼威懾力。
戚鈺也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極為狼狽的,斗笠在剛剛早就已經不知掉到了哪裡去,頭髮整個都被雨水浸濕,身上更是沾著不知道誰的血。
但那並不重要。
「皇上,」她沒有猶豫地跪了下來,「妾身有當年青州瘟疫的人證與物證,現在有人要殺人滅口,請皇上明查。」
李瓚伸出一半的手沒能抓住跪下去的人,就這麼維持著懸停的姿勢,而後看著跪在泥濘在的人,她身上罩著自己的衣衫,卻像沒有心似的。
就為了這個嗎?
她把自己置身險境,她讓自己擔心了一路,就是為了這個嗎?
明明,她說一句話,自己就會查的,自己就能辦妥好一切。
李瓚慢慢收回了手,他沒有叫戚鈺起身,只有手中的傘不自覺地偏向了她。
他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自己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在她心中,又是怎麼想的她對於自己的意義。
那些沒有想過的問題,似乎在剛剛的擔驚受怕中、在此刻她的冷漠中,一股腦地襲來。
李瓚深吸了口氣,將所有的思緒,一點點壓了下去:「你先起來。」
戚鈺抬頭看過去,她亦有考量,齊文錦說得對,這事牽扯得廣泛,她若是什麼都沒有準備,要如何說服得了李瓚來查?
但現在,人證物證都在,甚至對方連殺手也找來了,無異於自露馬腳。
他總不能……視若不見吧?
可抬頭的那一剎那,她好像在男人的眼裡,看到了……類似於委屈一樣的東西。是看錯了嗎?他怎麼會有那種眼神呢?
見女人不動,李瓚彎了腰:「你總不是讓我此時此刻就在這裡查吧?」
戚鈺在他的力道下起了身。
四周的打鬥都已經停了下來,被俘獲的殺手們跪在地上,李瓚的侍衛們則分別立於四周。
戚鈺被李瓚攬著肩往停馬的方向走,剛走一步,李瓚突然停了下來,戚鈺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了腳下,她正踩在泥濘上,但其實對於已經沾滿了塵土的鞋來說已經沒有差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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