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瓚是這麼跟自己說的。
他原本是想用這個緩解自己心中那無言的焦躁,卻在看到那不斷出現的「方尚」時,臉色沉了又沉。
都不用他出聲,王林就已經感受到了男人愈來愈盛的怒氣,果然,不消片刻,只見皇帝的手猛得一揚,信件的紙張紛紛揚揚撒了出去。
王林趕緊跪下。
「方尚!方尚!」這一刻皇帝盛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腳狠狠踩過散落在地上的紙,「哪裡都是這個方尚!奴才就該有個奴才的樣子,他把自己當什麼了?搔首弄姿,他是想幹什麼?」
比起說是憤怒,倒更不如說是怨。
滿屋的這會兒都是皇上的怨夫味了。
王林低頭不說話,心裡也在嘆氣,這個關五,就是太實誠了,什麼話能說,什麼話該掂量著說,也不知道在心裡過過。
李瓚本就是滿心的火氣。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日益不受控制的情緒,好像身邊沒了主心骨一般,一顆心總是漂浮在空中,落不到實處去。
「也不是他一個人能用,又不是非要用他。」
李瓚憤憤地說著,雖是如此,但心裡清楚。從方尚不遠萬里冒死為戚鈺送證人的時候,從戚鈺在證人嘴中聽到他那句「士為知己者死」死的時候,他就註定了會被戚鈺信任。
註定了戚鈺「非要用他」。
李瓚無法忽視心中的酸澀苦楚,從漣漪,到驚天巨浪。
嫉妒,他嫉妒得要死,能陪在戚鈺身邊的人,日日與她相處的人,獲得了她信任的人。
其實她的信任,並不是得不到的是不是?方尚就做到了。如果換了個人,戚鈺是不可能放心把這些大事都交給他的。
真心換真心,對於純粹之人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但偏偏,他們從最初到現在,每一步都走得不純粹,讓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戚鈺她是那麼通透聰慧的人,所以她的那顆真心,才絕不交出。
即使如今的自己……
李瓚彎下腰,將散落在地上的信紙又重新撿起,他的動作有片刻遲鈍,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戚鈺的身影。
用她那慣常淡漠的眉眼,居高臨下看著自己。
那一瞬間,李瓚覺著他彎的仿佛不是腰,低的仿佛也不是頭。他卻依然維持著那樣的姿勢,他慢慢地伸出手,握住那虛影。
又有什麼區別呢?
蓁蓁,我如今對你只剩下了純粹的真心,你還會要嗎?
***
戚鈺如約赴宴了。
這次宴會馮刺史請了不少人作陪,既有青州城裡的達官顯貴,亦有貴夫人們。
男男女女,圍繞在戚鈺耳邊的俱是恭維的話語。難怪……權利與富貴,都會腐蝕人心。
任何人處在這樣的位置上,好像都易飄飄然。
宴會的一切都是按著她的喜好來的,從點心、酒水,到助興的節目,都幾乎換成了男子。
坐她旁邊的馮夫人則是一直在觀察著她的神色:「第一次招待夫人,若是有不周之處,還請夫人海涵。」
戚鈺笑了笑:「馮夫人心細到都讓我汗顏了。日後我在青州,少不了要經常見面,大家隨意就好,不必那麼客氣。」
馮夫人聽她這麼說,眼睛都笑得彎了彎,連聲說著那是自然。
兩人正聊著的時候,那邊的檯面上,已經又換了節目了。
這次是兩個人,照例是男子,清塵脫俗的模樣,讓眾人都側目看了過去。
撫琴的男人弱冠之年,一身白衣綴著藍邊,俊美得不似凡人了,嘴角一抹笑意卻他看起來如玉溫潤。
而立於一邊吹簫之人要更年輕一些,並不稚氣,倒是帶著少年人的純淨與爛漫。
裊裊簫聲與琴聲相伴著傳來,戚鈺便是不通音律,也一瞬間如清風拂面。
她自是如在場的其他人一般,多看了兩眼。
馮刺史專門在看她的反應,這會兒更是滿意得不行,別的不說,他這兩個兒子的樣貌,那可絕對是一等一的。
馮夫人自然也察覺了,笑著靠近了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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