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很煩。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公然挑釁她了,尤其是渝州官府的那群廢物。
三年前,父親沈峰猝然離世的時候,她才十五歲,便接管了父親一手創立的烽火寨。當時的渝州刺史欺她年少,藉機趁虛而入,親率兩萬官兵上山剿匪。
她帶著寨中不過數千兄弟迎戰,在莽山側峰廝殺一晝夜,幾乎是一場血洗莽山之戰。正好也是這樣一個初冬,那些侵染在岩石草木上的鮮血,一夜之後都凝結成冰,不過那些血……差不多都是官兵們的血。
那兩萬官兵,服了的就留下來當兄弟,不服的就殺個乾淨,從此渝州再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官員敢來招惹烽火寨了。
接著,她又陸續吞併了莽山其他幾個山頭的土匪窩,最終,整個莽山數十山頭,徹底成為她的地盤。
這樣一山不容二虎的氣勢,她這個「坐地一隻虎」的名號,確實比當年的父親要兇悍響亮了不少。
為此,她還專門給渝州刺史府送了個大牌匾,感謝刺史大人不遺餘力助她立威揚名來著。
幾個月前,那位她最喜歡的老刺史被調離,渝州新上任了一位年輕刺史,叫謝珩。
此人自洛京而來,聽聞其人風華絕代,有洛京第一公子的美稱,出身於赫赫謝氏,謝家嫡系正傳的第一人,大概會是未來的謝家家主。
名頭倒是不少,總而言之,不就是一個花架子嗎?
聽說他是帶了聖意前來剿匪的,沈青也沒當一回事。一個貴公子,屈尊遠赴來渝州這麼一個偏遠之地剿匪,無非是走走過場,方便回京封侯拜相的時候顯得更名正言順。
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她可門兒清。
沈青就等著這花架子帶兵上山,她好再殺個片甲不留,讓莽山威名更上一層樓。
結果等來等去,也沒等來一兵一卒,她這才發覺,好傢夥,謝珩到了渝州後,沒有對渝州任何一個山頭匪寨出過一兵一卒,反而勵精為治,斬殺貪官污吏,整頓風氣,平反冤假錯案,為久被官府欺壓的百姓撐腰,短短几個月,渝州隱隱有了煥然一新的面貌。
這真是讓沈青追悔莫及,早知道就該在他剛來渝州的時候就偷偷將人宰了。這下好了,渝州匪患的根本原因,被他給找著了!
幾個月兢兢業業的治理後,謝珩才終於想起了渝州的匪患。
於是傳說中驚才絕艷的公子,揮手寫就那麼一篇氣勢浩然的討賊檄文。
只有三日期限,謝珩看準了她不會投誠,渝州城內已經調兵遣將,這次謝珩算是深得民心,上下擁護。
光是這一點,沈青便占了下風。
山頭的雪下得愈發細密,青松翠竹漸漸覆上一層淺白,從小金頂的草亭往外望去,延綿群山盡收眼底,清冷蒼茫。
沈青坐直了身子,凜風陣陣中,
她身上青衣單薄,好似莽山間一顆勁瘦勻亭的竹。風吹起鬢邊碎發的時候,隱約可見清絕桀驁的側顏與雪色青松相襯。
某種程度上來說,謝珩也算知己,她確實不會下山投誠。
只要他敢來,她就有本事親手宰了他。
「老大!老大!」
遠遠的,兩道身影往草堂這邊奔來。
沈青看著前頭那個跑得熱氣呼呼,大冬天的露著一身腱子肉晃得人眼疼,一下就能分辨出是手下兄弟賴三。
等人跑進來,她跳起來就往賴三胸口響亮地拍了一巴掌:「跟我喝酒都喝一半跑了是幾個意思?想凍死我然後你當老大?」
賴三吃痛地捂著胸口:「不不不……不是!老大,你要的男人,昨晚兄弟們一宿沒睡,還真捉了個極品來!」
沈青摩挲著把自己給打疼了的手,一臉莫名:「什麼男人啊?」
「大哥,你不能每次喝了酒就斷片,我得給你回憶回憶,絕不能讓你忘記兄弟們的苦勞!」
後面快步跟上來的少年十五六歲年紀,倒很俊秀的模樣,因著是沈青的義弟蕭瑞,說起話來沒什麼遮攔。
沈青的臉色微微僵了一下。
「回憶什麼?」
什麼情況?他們總不可能是識破她是女兒身了吧?
蕭瑞白眼一翻,指了指桌上傾倒的酒罈:「昨晚你砸完這酒罈就開始嚎,說這輩子一定要找個男人,試試男人的滋味,還要全天下最俊的,說完就大吼著讓我們滾,不給你抓一個這樣的男人,以後就都別回來了。你這一聲令下,我們一群兄弟大半夜被你趕下山給你找了一宿的男人。」
他拉長著語調說得繪聲繪色,最後還湊近了幾分仔細端詳沈青神色:「大哥,這麼多年兄弟們還真沒發現你有這癖好,早知道以前打劫過的那些英俊公子,都給你打暈了抗上山來。」
沈青默默抬手扶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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