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仔仔細細審視著眼前這張沉睡的臉,可實在睡得安穩舒暢,大概是雪色映襯,那副眉眼在合目安睡的狀態下,竟透出幾分乖覺,居然也沒那麼討人嫌惡。
他面無表情抬手,麻利地將自己身上的束縛摘掉,沒什麼憐惜地一把推遠了身邊的人。
沈青被推得軲轆翻了個身,順勢一把將棉被全部捲走,繼續手腳並用抱著一團棉被呼呼大睡。
謝珩沒什麼睡意盤腿坐起身,就著雪色微光,用濕帕子一點一點擦拭身上的紅疹,好一會兒,疹子果然漸漸消掉不少。
好在這苦肉計算是成了,至少換得明日可以下山的機會。
他回頭又望了一眼不知何時又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只希望能早日收服了莽山勢力,將這匪首親自緝拿歸案,才不負這連日來的屈辱。
第7章 第7章這是你第一次喊我名字
沈青一大早醒來,睜眼所見的是窗外雪景,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覺得對面那峰頭怎麼跟自己平日裡醒來看到的不太一樣,這才清醒過來,想起如今身在何處。
可是枕畔竟然沒有那張讓她醒來看到就能心情好一整天的臉!
她一骨碌坐起來,才看到正在案邊閒閒翻書的側影。
果然謝氏不愧是大梁第一世家,家風就是這般勤勉好學!
「謝十三,你過來給我瞅瞅!」
謝珩見她醒來,心中再不情願,也還是依言放下書捲走了過來。
沈青托著下巴,盯著他左看右看,眼角眉梢都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謝珩被她打量得很不自在:「有何事?」
沈青鄭重點了點頭:「當然有事,我要跟你說一件嚴肅的事情。」
謝珩心中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今日……不下山了?」
沈青被他問得莫名其妙:「什麼啊?我又沒喝醉斷片,好端端的怎麼不下山了?我要跟你說的是,以後我倆睡一起,你要等我醒來了,你才能起身,我必須一睜眼就要看到你這張臉。」
謝珩臉色有點垮:「這是你要說的嚴肅的事情?」
「難道不比下山這事重要很多嗎?」
謝珩不再多說,反正這匪徒說什麼都自有道理。
交待完這般重要的大事,沈青才慢悠悠起床梳洗收拾,最後叼了個昨晚沒吃完的饅頭也不嫌磕得牙疼,吃得蹦脆香,才悠哉地帶著謝十三出門去找岳瑛。
大概要下山的緣故,岳瑛今日髮髻挽得更高了些,唇上面頰都點了淡淡胭脂,耳間一對明月璫隨著她的一頷首一低眉,也微微晃動,看得沈青也晃了眼。
女孩子果然就是該這樣明妍嬌媚!
岳瑛一出來就看到沈青身後的謝十三,得知他也要跟著下山,趁他走在後面的時候,不禁小聲問沈青:「你帶謝十三下山,不怕他趁機逃走嗎?」
沈青並不避諱讓身後的人聽到:「他有本事從我手中逃走?」
「就算他沒想要逃,那你不怕下山後官府或者謝家的人看見,將他救走?」
沈青更是嗤之以鼻:「那群廢物有本事從我手中把人救走?」
岳瑛無話可說,略微同情地回頭看了看,謝珩只是面無表情跟在身後,似乎沒什麼情緒。
在聽到岳瑛開口問第一句的時候,他就不期待能有個多正常的回答,果不其然,多聽一句,都是在浪費自己的耳力。
三人趕了牛車軋著厚厚積雪總算是下了小金頂,出了莽山盤踞的地界,就是渝州首府清樂城了。
清樂城雖然也下雪,但景況與莽山的冰天雪地杳無人跡絕然不同,畢竟城鎮中百姓總要營生往來,街道上積雪在人來車往中早就消融,只有屋頂和街角積雪無人掃灑,整個清樂城只頂了一片白氈帽而已。
沈青翹著二郎腿大咧咧躺在牛車上,頭頂雖然是黯黯灰天隨時要下雪的樣子,可是街道兩邊屋檐青瓦揚起彎彎弧度不斷從眼角閃過,總算是有些人間氣了。
「我在小金頂山都過的什麼鬼日子啊,這他麼才是人過的日子!」
別說沈青,謝珩僅僅只是在小金頂山待了七日,再置身於清樂城的街道上,恍然也生出一種隔世之感。
只是渝州匪患未除,清樂城的店鋪雖家家開門營業,街上卻車馬人聲蕭條,無繁華喧鬧之氣。
儘管這樣,沈青還是覺得謝十三這一身仙姿玉貌在大街上太過招搖,早便取了一頂厚厚錐帽給他罩著。
三人趕著牛車走走看看,沈青忽然想起什麼,支起身子對謝珩道:「這清樂城來都來了,本來也應該帶你回一趟刺史府去拜訪一下謝珩,也算是讓你回個門。」
謝珩頓覺不妙:「你瘋了嗎?」
沈青看不見他的臉,但明顯感覺到他肩膀瞬間緊繃起來,於是抬手拍了拍他以示安撫:「謝珩不都退兵了嘛,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不過我那問候求和的信送出去,他也沒個態度,那就先等他糾結完再說吧,說不定他也很想認我做親戚呢,到時候我們還能去洛京,我也該去拜見一下你父母高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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