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了謝十三,這冰天雪地里倒也沒這麼難捱,等開春的時候,就在小金頂栽一些梅花,那明年今日,茫茫大雪中的小金頂上,也可做些踏雪尋梅的雅事。
真是很難理解那些公子哥兒,這有什麼好玩的呢?只不過要陪美人消遣,那就殷勤一些好了。
有了新的打算,她突然振奮了起來,下榻蹬了鞋子扔了一句話留給岳瑛就往外跑:「我今天要辦件大事,你跟我來院子裡!」
秀頎的青影在雪地里滋溜跑了一路,也招呼了一路兄弟們,等她衝進謝珩的屋子抱出烏尾的時候,滿院的清淨被渲染得熱鬧,四下紛紛趕過來的兄弟都有些緊張凝重,等著她要宣布希麼大事。
沈青直接在屋外厚厚積雪中架起琴台。
見人來得多,沈青才興致盎然宣布:「我要給你們展示一下,最近我學琴的技藝!」
一聽不是要去打架,而是要聽她彈琴,兄弟們頓時就沒了興致,清淨幾天的耳根又開始痛苦起來。
蕭瑞通些音律,對此更加抗拒:「大哥,我覺得你還不如在這裡打打拳舞舞劍,兄弟們看得才高興。再說了,你不為兄弟們考慮,也要為謝十三考慮啊,你這傳出去……說是他教的,那對人家名聲多不好啊。」
說著他還不望用眼神拼命示意謝珩,希望他千萬要阻止沈青這自信滿滿地展示,太要命了!
竟然敢打擊她!
沈青也揚起下巴問謝珩:「你說我彈得怎麼樣?會不會辱沒你的名聲?」
謝珩知道她要做的事情,非要反對是收不了場的,於是順水推舟:「最近曲調練得很順暢了,可以彈奏一下。」
蕭瑞簡直震驚又無語,看來大哥平時沒少威脅恐嚇謝十三,好好這麼一個清正公子,居然也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沈青心滿意足地拂衣坐下:「都給我好好聽琴!」
連蕭瑞都已經無能為力,其他兄弟更加敢怒不敢言,只能紛紛或木著一張臉,或苦著一張臉,等著接下來耳朵要遭受的酷刑。
只有沈青是信心滿滿的,也學著謝珩的樣子,定身,凝神,抬手,拂弦,琴聲從指尖傾瀉而出瞬間,還真像那麼回事。
彈出來的曲子沒什麼技巧,只能說是流暢,烏尾的音色格外悅耳,最普通的曲調和技法,從它身上發出,倒是有幾分天籟了。
蕭瑞再無話可說,心中更加佩服的還是謝十三,短短時間內能把一個彈琴如殺豬的人調教成這樣,真是神人!
岳瑛微微紅了些眼眶,洛京城裡再尋常不過的流行小調,今日竟然能在小金頂上聞得。:
謝珩注意力都在烏尾身上,生怕烏尾被磕碰到,一直站得離沈青很近,直到一曲畢,他才終於將視線從烏尾身上轉移到彈琴的人身上。
冷風一路掠過處處覆雪的峰頭吹向小金頂,沈青永遠都是那樣一身青衣單薄,勁瘦勻亭。
雪映下清絕容顏,額間碎發張揚,烏尾在前,真有幾分不拘於世的張狂灑脫之士風範。
一曲畢,天地間只剩寂寂風聲。
還是沈青率先打破寂靜,回身仰頭看向謝十三:「是不是名師出高徒?我可沒給你丟面吧?」
謝珩不禁也莞爾一笑:「是還不錯。」
倒也不是他故意哄人,雖然沒有教過別人琴藝,但也能感受到沈青的天資的確不凡,難怪學什麼都快,要是一切都用在正途上就好了。
又聽她繼續嘟囔:「我聽說啊,謝珩在彈烏尾的時候,必須要用上等的羊脂白玉做琴台,你看烏尾今天,茫茫覆雪的小金頂是它的琴台,你覺得哪個琴台更雅更妙?」
謝珩舉目四望,小金頂上冰雪蒼茫如瑤台仙境,烏尾發出的琴音散落於天地之間。
他也不得不坦言:「的確是小金頂上更返璞歸真。」
對此沈青非常認同:「這麼看來,謝珩其實也沒太多真正的品味,只是比較富貴罷了。」
謝珩:「……」
一曲彈得根本不盡興,沈青準備再彈一曲她才最新學的,她剛醞釀好將手搭在弦上,有兄弟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老大,出事兒了!」
沈青只好停下動作:「什麼事?」
「朝廷下了聖旨,讓渝州刺史謝珩務必在除夕之前剿滅渝州所有匪寨。」
這倒是讓沈青有點意外:「這麼急?問題是謝珩要真有這樣的本事,早該把我們剿滅了,等什麼除夕?」
說著她還不由得托起下巴開始思索:「那他剿匪失敗肯定要被召回朝中問罪,可惜了,聽說他是洛京第一公子,我都還沒見他長什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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