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將丫鬟留在廊下,自己提了食盒進了書房。
「母親。」
謝珩有些意外,側身請她進來。
謝家這幾十年來都是謝珩的祖父謝莊掌家,謝珩父親早逝,他幾乎是在祖父膝下被一手帶大的。
五年前謝莊也去世了,謝珩年少,暫由兩位叔父持家,兩位叔父在朝中如今也是位極人臣,一個是當朝宰相,一個是大將軍,一文一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沒有了謝莊的坐鎮,偌大的謝府,以及整個謝氏家族,多少有些明爭暗鬥,尤其隨著謝珩一天天長大,府中更是暗潮洶湧。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紛爭,謝珩與母親便搬離了謝家主宅,在洛京別處又另尋了一處新邸安頓。
於是這新府上的主人只有他和謝夫人,倒也清淨。
謝夫人與她兒子一樣,是個氣質清雅的人,兩人都喜靜,在府中也是各住東西兩院,平日裡母子間並不算熱絡。
她將食盒中的茶點端放出來,一眼就看到桌案上那張攤開的公文,只有開頭寥寥批了幾字,就再未動過。
對於此來的目的,她也不跟自己兒子多繞彎子:「你回洛京也有些時日了,外面都是關於你在渝州剿匪的一些傳言,這樣一直傳下去,只怕會對你和謝家不利吧?」
謝珩淡然應道:「不過是流言紛紛,傳幾日就淡了,母親深居府中,何必去聽那些話平添煩憂呢?」
「真是流言,自然傳些時日就不了了之,可是我聽著那些傳言卻有越傳越烈之勢,瑾之,南風樓那種地方,你以前是萬不會踏足半步的。」
沒想到今日南風樓一行,這麼快就傳到母親這裡了。
謝珩長睫微垂一瞬,又重新抬眸看向母親:「沈青其人,野性難除,若非我今日及時趕到,他險些在南風樓闖下大禍。這人是我招安帶回洛京的,眼下還得由我來約束,否則他犯下禍事,只怕有心人會由此從中作些文章,最後還是累及我和謝家。」
謝夫人被他這一番坦然之言說得迷茫了。
她向來知道自己兒子品性高潔雅正,洛京雖然斷袖之風盛行,他為此鄙夷不止,絕不可能沾染絲毫。
關於渝州剿匪的一些傳言,她也知道這是他的智取謀略,其中細節內幕也並不曾多過問。只是隨著傳言越盛,加上今日南風樓一事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她到底從兒子身上察覺到一絲以前從未有過的陌生。
「母親,您向來連謝家的事情都不操心,這些外面的小事,更不用掛心了。」謝珩繼續打消謝夫人的胡思亂想。
謝夫人輕嘆一聲:「是我多慮了。自你回來後,也只見你連日公幹不停,可別把自己熬壞了。給你燉了玉竹川貝燕窩別忘了喝,夜裡早些歇息吧。」
說完,她也不再多留,等謝珩將她送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又似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去年已經加冠,又在渝州立下大功,從此應該長留洛京了,你的婚事再不可耽擱。過些日子,謝家留園牡丹盛放的時候,我準備設宴邀請京中世家夫人小姐們來賞花,好好為你相看相看。」
這事說得不算突然,去年謝珩加冠的時候,謝夫人和謝家長輩便在著手為他議親,男大當婚,他自然沒有異議。只是後來他前去渝州剿匪,一走就是幾個月,便耽擱了下來。
今日謝夫人也不過是再尋常不過地一提,謝珩在心底忽然驀地一下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不情願。
「母親,京中還有諸事未定,等秋天湖蟹鮮美的時候,您再設宴邀客吧。」
謝夫人不由得意外地看向他,只見他目光炯炯坦然,並無異樣。
*
南風樓的短暫一面,立刻在洛京中引起軒然大波。
傳聞中的悍匪沈青,終於讓洛京中人見識到廬山真面,而關於謝珩在渝州剿匪的那些傳聞,也由此越傳越真,那些原先只當成是傳言的事,現在眾人也紛紛開始信得個七七八八了。
兩個當事人反倒沒什麼反應。
謝珩如常去衙署點卯公幹,沈青照舊在府上睡得個日上三竿,正琢磨著今日該讓王容帶她去哪裡花天酒地,府上卻有客人扣門求見。
來客不是別人,是她昨日救下的海棠姑娘。
海棠昨日被嚇得花容失色亦不失楚楚可憐之色,今日再盛裝打扮一番,果然容姿風韻,讓人心神搖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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