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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很早就到了小院,還是那間瑜字房,夜裡窗外不再有覓食清鳴的仙鶴,秋夜裡也不再有螢火蟲,一張張掛在檐角咧嘴微笑的南瓜燈,顯得寂寥了不少。

紫檀圓几上,都是沈青喜歡的點心,她不喜歡吃甜,所以小院的庖廚們新研製了不少口味偏酸偏辣的吃食。

羊脂玉杯里,依然是碧波蕩漾的細腰舞。

他對美酒佳釀深有講究,可是從不會沉溺貪杯,不知為何,眼前一杯細腰舞擺在桌上,他還滴酒未沾,莫名覺得舌尖喉頭有了綿綿辛辣的醉意。

一點酒香,聞得人心頭微癢。

按捺了一會,他總忍不住又望了一眼壁上更漏,距上一次看過來的時候,不過小半柱香時間,時辰還很早。

以往他一個人在這裡靜坐,日出到日暮不過轉瞬之間,從未注意到這更漏里,水滴是一點一點往下慢慢滲透。

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滴完一炷香的功夫。

門外隱隱有腳步由遠而近,他不動聲色坐得筆挺。

「公子,沈公子方才派人來告,說是病了,今晚不能赴約。」木門從兩邊打開,立在外面的是鳴山。

病了?

謝珩從圓幾前起身,直接走到門口將木屐換下,準備穿鞋。

「公子,沈公子現在已經睡下休息,您不必白跑這一趟。」

睡下了?那確實不該深夜相擾。

謝珩停下手中動作,想起在小金頂的時候,沈青偶爾會有什麼怪病上身,通常是在岳瑛房中待幾天就好了,所謂怪病,他也沒多親眼見識過,加上沈青並無影響,出了門依然活蹦亂跳,他也沒去深究過。

可是她畢竟受過重傷,難道是傷情復發了?

印象中,她從來沒有因為生病爽過約,何況下午還在宮門口眉開眼笑的,怎麼晚上就病得不能出門?

腦海中思緒一陣紛紜,他當機立斷:「去沈府抓到的藥鋪查,這幾個月來沈府所有抓藥診脈的記錄,都查清來報。」

鳴山應聲而去,謝珩才重新回到圓幾前坐下,一桌美味佳肴頓時無味。

細想起來,還是這幾個月他太過奔忙,所有注意力都在朝局之上,沈青什麼時候有沒有身子不適的地方,他一點也想不起來。

壁上更漏點點滴滴,將靜夜拉得格外漫長。

直到窗外月色分明,透過疏窗靜靜鋪灑在圓几上,將琉璃盞和白玉杯映出淡淡光輝,鳴山終於回來。

「公子……」他踟躕了一下,才硬著頭皮道:「我問過了,自入京來,沈府就沒有斷過藥,只不過……他們在鋪子裡抓的都是婦人每月來月事時緩解疼痛的藥,還有些……助婦人有孕溫補的藥。」

說到最後,他聲音越來越低,公子一身清影坐在圓幾前不動如山,他說的這幾句話下來,那道清影凝成寒霜。

謝珩無言垂眸,原來不是她生病了,是夫人身子不爽,便不會再來赴他的約。

儘管他們這幾個月來在朝堂上配合得默契無間,儘管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坐在一起小酌一場。

好一會兒,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縹緲無依:「只有這些藥嗎?沒有再抓過什麼其他藥了?」

他還是有幾分不死心。

鳴山頓了頓,狠心道:「自沈青入京來,他們在洛京大小藥鋪所有抓藥的記錄屬下都查遍了,都是些此類用在婦人身上的藥。」

謝珩突然從中找到一絲不對勁:「同樣的藥,為何要尋遍洛京大小藥鋪?」

鳴山如實道:「別的藥方就算了,但是治婦人不孕的藥方,天下名醫聖手不知能開出多少方子來,這些方子,即便是同樣的用藥,也有好次的講究。沈府……大概是有些求子心切,試了不少方子,好幾味藥太過名貴難尋,尋遍洛京藥鋪也都是些次類,暫時將就用著。」

這話倒是不假,譬如同樣是人參,藥農家自己院中所種,怎麼也比不上生在雪山之巔孕育百年的老參。

杯盤中的酒水和佳肴徹底涼透,白玉杯中碧沉沉的細腰舞,色澤清艷,好像美人勾唇一笑,笑他痴妄。

他眉目清冷,勾起唇角,也覺得自己好笑。

不過,男人嘛,他懂。

這個世上,不會有哪個男人真心承認自己不行,從前他就有所耳聞,越是有不舉之嫌的男子,越喜歡去往秦樓楚館這樣的地方,只有通過跟不同的人不斷地嘗試,才能找到些許自尊。

子嗣之事也同樣,他們寧可讓婦人多服食各種藥方,也絕不會將責任歸咎到自己身上。

當然,這些都不過是徒勞而已。

既然這樣,他有什麼好介懷的。

要論天下各種名貴藥材,洛京中哪裡有藥鋪比得上謝家的庫房呢?

他心中冷笑,沉聲道:「去照著沈府的方子,把我們府上最好的藥材都送過去。」

明明不介懷,但他還是能感受到自己說話時,聲音從五臟六腑牽扯出來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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