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皎然的月色,那樣絕色的公子,那樣纏綿悱惻的唇齒相貼……
現在好了,只要一想到這個場景,她的唇間就開始發麻,也不完全是因為她想到這個,是從紅牆下,一直到回謝府,再到現在她快把浴湯泡得開始有了涼意,她唇上那種若有若無的酥麻感還未散去。
都怪謝珩!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親那麼久,還那麼用力?
直到浴湯徹底不再溫暖,沈青才拿了巾帕擦了臉面,穿戴好衣裳,慢吞吞走出內室。
她發現了,每次只要她沐浴,謝珩一定是在書案前就著一盞桌燈翻閱書冊。
見她沐浴完出來,與往常一樣,他的目光會從書卷上自然而然挪到她身上,不過今晚,兩人目光在對視上的一瞬,都默契地堪堪各自避開,猝不及防中帶了一點莫名的從容。
換做從前,謝珩會平靜地,似問似答說一句「你洗好了」。
今晚沒有。
他沒有說話,沈青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她都有點想不起來,平時沐浴完她是直接爬上軟榻嗎?
應該是吧?
她腳上只穿了一層薄薄的足衣,踩在臥房中厚厚絨墊上,忽然覺得這絨墊也太軟綿了,像踩在雲朵上,讓人腳下無端左右晃動。
「公子,陛下派了宮中特使前來。」
門外是鳴山的聲音。
因這突然傳入臥房中的這一道聲音,房中的兩個人,居然都心照不宣微鬆了口氣。
謝珩輕咳了一聲:「好,知道了。」
今晚鬧出這樣大的動靜,宮中必然知道,只不過兩方相爭,還未分出勝負的時候,陛下肯定不會出面。
現在塵埃落定,以為要等明日早朝的時候陛下才會表態,沒想到連夜就派了特使到府上。
本來是要去前廳接待,但那特使說無關公事,只是陛下念及兩位今晚奔波驚惶,所以送了些私人賞玩之物前來撫慰,不必鄭重其事搞那套君臣做派。
於是將陛下親自挑選裝點的小匣子,專程送進內院,還送到二人手上。
世家專權,權勢之大,早就在君王臥榻之側酣睡,至少從正麟宮變起,掌控君王廢立生殺的大權,便不在皇室之中。
今夜謝家祠堂內的相爭,於帝王家來說,依然只是世家內部權勢的更迭。
謝道清開始失勢,陛下忙來向謝珩示好,自然是常情。
孝武帝雖然昏聵無能,不過沈青去過宮中寶庫,實在不可否認,他的賞玩水準還是很高的,連夜從宮中送出來,特使還專門強調是陛下親自挑選裝點,那必然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等送走特使,她迫不及待站在書案前,手指摩挲著用軟藤細細織就的小匣子:「看看陛下送了些什麼寶貝來。」
謝珩對宮中賞賜向來沒有太大興致,在他眼中,不過是陛下及時的一次表態和示好罷了。
可是見沈青興致勃勃的樣子,他也不由得唇畔莞爾,竟然也隱隱對這所謂賞賜之物帶上一點期待。
「吧嗒」一聲,匣子上的小玉鎖被打開。
「咦?這裡面裝了一對酒?」
匣子裡赫然裝了兩隻小酒瓶,是宮中御用的黃瓷酒瓶,估計也是難得的瓊漿玉液。
不過沈青沒有直接先去拿那兩隻酒瓶,而是被整齊疊放在酒瓶旁的另外一些小冊子吸引目光,這些小冊子比一般的書冊要小很多,像是街邊攤上專門給孩童看的畫冊,不過都用金邊框裱著,簡直可謂富麗堂皇。
難道陛下還認為她有賞畫的才學嗎?
她在心底嘟囔著,還是好奇翻開一頁小冊子,這小冊子外面金邊框裱,內里也不是紙張,竟然每一頁都是薄薄木片,那栩栩如生的畫像就是纂刻在木頁上,塗上顏色,比直接在紙上用筆墨畫出來的不知要活靈活現多少。
沈青一雙烏黑瞳仁突然被定住,好在有長睫掩映,看不到映在她那雙清澈眸子裡緊緊抱在一起的一對人影。
不能說是抱在一起,是扭七拐八緊緊纏繞在一起的兩個人,怪這木雕也太精緻生動,兩隻小人兒眉眼五官間的扭曲快樂都極致描摹。
「啪」地一聲,小冊子被緊緊合上,但是只看一眼的畫面被深深烙進腦海里。
是兩個人!還是兩個男人!!
「你怎麼了?」
謝珩站在一旁不明所以,剛才她從打開小冊子到用力合上,中間過程不過須臾,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身邊人臉色明顯不對。
從她微微急促起來的呼吸看得出,這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面色一沉,也伸手從匣子裡取過一本小冊子,剛要翻開,手上一空,握在手中的小冊子直接被人奪走。
「不行!你絕對不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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