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月姑娘,吟星姑娘!」
許久沒有看見這兩位佳人,沈青笑眯眯走上前打招呼,兩位姑娘聞聲看清來人,忙微微低頭行了一禮,那動作神情看起來頗不自在,甚至還各自互相退了半步,都垂著眸子不敢看她。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我看起來這麼可怕?」
沈青不明所以,之前在東院相處過些時日,好歹也是相交一場,怎麼現在見她就這麼生疏了?
還是閒月小聲提醒她:「沈公子,你往那邊去。」
吟星也點頭,用眼神不斷示意她。
沈青看懂了,她們讓她繞道,不要走這處荷池。
她揚了揚眉毛,轉身要溜,被假石後一道清潤溫和的聲音喊住,那聲調語氣簡直跟謝珩如出一轍。
「是沈公子嗎?不巧我這畫還有半幅未作完,沈公子若無要事在身,不妨坐下來喝口茶吧。」
沈青正往回邁的腳步堪堪頓住,這聲音她當然還記得,當初在謝府老宅被請去「喝茶」的時候,這聲音還替她說過話呢。
剛還使著眼色還示意她快些離開的吟星忙應聲:「夫人,是沈公子,沈公子這邊請吧。」
沈青只好勉強幹笑了兩聲:「我倒是無事,夫人不怪我擾了清淨便好。」
她說話間,帶上一點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文質彬彬,繞過假石,她記得這假石後搭建了一片露台,露台前是一片蓮池,冬天池面上花葉謝去,沒有好看的光景,這露台永遠也是空寂無人。
今日暖陽明媚,露台里用漢白玉石雕砌的桌椅都鋪上一層厚厚絨毯,圓桌上還架了一隻小爐子,用細銅壺溫了茶水,各式果脯點心圍著小爐子擺了一圈,果香與茶香在空氣里不斷交融。
不過邀她而來的主人並沒有坐在桌前爐邊,露台正對著蓮池的沉木欄杆前,架了一張比圓桌還寬的畫架,旁邊小几上整齊擺放了從大到小的數十支墨筆,從深到淺幾十樣顏料。
身著淺色短襖長襦的溫雅婦人正站在畫布前,取筆在畫了一半的畫作上勾勒描摹。
沈青第一次感受到一種無所適從的拘謹。
謝夫人像是有讀心術:「沈公子不必拘謹,隨意坐吧。」
「噢,」她應了一聲,又補了兩個字:「好的。」
她自覺語氣還算溫順,應該是沒有失禮的。
既然夫人相邀,她便在石桌拂衣坐下,閒月莫不做聲上前替她溫了茶點,又悄然退下,露台上又只剩沈青和謝夫人兩人。
謝夫人還在對著蓮池專心作畫,頭也沒有多回一下。
沈青難得地沒有露出不耐之色,畢竟現在怎麼說,她在謝夫人面前,總還是有點理虧的。
她在這府上住了這麼久,因為謝府足夠寬闊,分院而住,是很難跟謝夫人碰上頭的,主要她這些天也根本就沒想好怎麼處理跟謝珩的關係,更別說謝夫人這頭了。
現在好了,住人家府上,身為一個男人,天天跟她兒子同吃同住,還把他兒子弄成「斷袖」,搞得她這光風霽月的兒子聲名狼藉。
狹路相逢,可不得好好給她來個下馬威?
沈青輕嘆了聲,端起桌上溫好的熱茶抿了一口,溫燙正好,細細品味,能品出血棗和老參的味道,冬日裡這樣一口茶下肚,五臟六腑都雲貼了。
怪不得謝夫人氣色俱佳,原來是擅長養生之道。
她一邊品茶,一邊觀看謝夫人作畫,她所坐的位置,只能看見對方嫻雅的側影,其實謝珩跟他母親五官容貌幾乎沒有相似的地方,可是那通身清矜雅正的氣派,絕對是一脈相承的。
怎麼會有兩個人,頂著兩張完全不同的臉,舉手投足間,神態卻是一模一樣的啊!
所以說,一個孩子的容貌風姿,與父親母親的選定,關係重大。
誒……但願謝珩還有生孩子的能力。
一杯熱茶喝完,她自己又給自己續上一杯,欣賞起謝夫人作畫來。
怪不得說琴棋書畫是極其風雅之事,比如這畫,不完全是最後呈現出來的畫作如何,而是作畫的過程。
提筆寫意,勾畫描摹,她雖然看不懂,也會不自覺被遊走的筆尖吸引過目光,直到畫中景色被筆墨點染成形。
真是奇了,她看謝夫人作畫的時候,時不時望向眼前的一方蓮池,眼神中帶觀摩之色,可是那落在眼中被假山奇石圍出來的一方蓮池,到了筆下,就變成了滔滔江河,延綿闊達。
奔騰江河如從雲霄而來,匆匆過眼,不復回頭,只留觀者心中徒生悵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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