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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唷,娘娘這說的是哪兒的話?您對萬歲爺的一片心意,哪個敢輕易糟蹋?」

劉喜手背暴起青筋,臉上卻綻開更殷勤的笑:

「娘娘不如將食盒交給奴才,等萬歲爺一回來,奴才立馬就替您呈上去!」

劉喜猴兒精地打著哈哈,轉頭就把食盒塞給小太監,把貴妃來求見的引子都端走了。

柳濯月見狀,登時惱羞成怒,揚手一指劉喜,喝道:「既是萬歲爺不在,本宮到偏殿等著便是。莫非本宮連乾明宮的門檻都跨不得了?」

護甲套子閃著冷冽寒光,忽地戳到眼前,可把劉喜駭個夠嗆。便是個好好兒的人,也經不起這麼胡亂折騰。

「貴主兒,您這無詔擅入乾明宮,實在不合規矩啊。」劉喜收了幾分諂笑,出口的話也不如方才客氣。

柳濯月變了變臉色,但心底又不甘心,今日若是這般無功折返,豈不叫人看笑話?

更何況那個鶯時忽然遭攆,旁人又說不清裡頭是何緣由。她今日非要親眼見著皇帝,打探清楚才能安心。

「本宮頭疾未愈,最忌受風。」柳濯月踉蹌半步,忽然扶額道,「如今本宮在風口上站了這麼久,你這奴才還要變著法兒地阻撓,是非要逼得本宮昏在乾明宮前才痛快麼?」

劉喜無語凝噎,狠狠咬了下腮幫子,心道您方才還生龍活虎的,力氣大得像牛,這會子是叫文妃主子上身了?

盼煙配合地托住柳濯月手腕,扭頭幫腔道:「劉公公,您瞧我們娘娘本就玉體欠安。若是今日吹了冷風,病勢加重,甭說是您,就算您師傅在這兒,恐怕也是吃罪不起的!」

見貴妃主僕倆兒一唱一和,劉喜被逼得騎虎難下,終是咬牙側身:

「祥雲堂的地龍燒得最暖和了,貴主兒這邊請。」

沒等劉喜抬首引路,貴妃身上的胭脂紅披風,便已擦著乾明宮門檻,拖地掠了過去。

貴妃容貌美艷,這種大紅大紫的顏色最襯她。宮中嬪妃都知此事,平日裁衣裳都著意避開,免得衝撞貴妃,可要受好一頓奚落。

覺出來者不善,劉喜急得直抓後腦勺兒,隨手攔住一個小太監,低聲吩咐道:

「快去茶房尋你玉芙姑姑,把貴妃過來的事兒告訴她。」

目送那小太監拐去後頭,劉喜這才抹了把冷汗,追著貴妃趕到祥雲堂門前。

一想到要進去伺候那位天菩薩,劉喜心裡真是一萬個不願意,便扭頭吩咐宮女,弄了碟御貢紅玉籽石榴先端進去。

祥雲堂里,柳濯月倚坐在紫檀木炕幾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石榴粒兒。

睨見劉喜躬腰進來,柳濯月哼道:

「都說乾明宮有個叫玉芙的宮女,烹得一手好茶。怎的本宮來了,連盞熱茶都吃不上?」

聽見貴妃點名要玉芙伺候,劉喜眼皮子直跳,第一反應便是回絕。

「娘娘恕罪,茶水正備著呢,待會兒就能給您送來。」劉喜竭力拖延,又編個由頭道,「至於玉芙姑姑麼,她前日染了風寒,今兒個怕是不便過來……」

「鐺」的一聲,花鳥紋銀叉子忽然被撂去碟邊。

「本宮連個宮女都使喚不得了?還是說你們這起子奴才心裡有鬼,生怕本宮見了她?」柳濯月抬首呵斥,惹得鬢邊青鸞銜珠釵顫個不停。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劉喜連忙跪地磕頭,不敢再多嘴半句,只盼著那小太監能將話兒帶到,趕緊叫玉芙想個法子出來。

-

尚盈盈聽得前頭的事兒,便知除非萬歲爺回來,否則今兒誰也攔不住貴妃尋她麻煩。

未免劉喜等人無辜受連累,尚盈盈終究是端起茶盞,親自踏進祥雲堂。

行至炕幾前,尚盈盈先一步將茶水奉至案上,免得貴妃弄什麼「失手落盞」的鬼把戲。而後自己也立馬退遠些,低眉垂首地立在一旁。

眯眼打量玉芙的模樣身段,貴妃光顧著如臨大敵,待回過神兒後,果已錯失朝她發難的最佳時機。

金累絲護甲狠狠掐進掌心,柳濯月心頭那股無名火燒得更旺了。

她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卻不急著喝。

「這茶涼了,」柳濯月忽然開口,嫵媚嗓音里透著高傲,「本宮不喜歡。」

尚盈盈早有準備,聞言毫無惱意,順從地挑不出錯兒來:

「奴婢這便去換一盞。」

誰知柳濯月意不在此,挑唇冷笑道:「不必了。」

只看人換幾盞茶又有什麼趣兒?

柳濯月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盞,指尖伸進袖子裡,用力掐斷了腕間的珍珠串子。

十八顆瑩白圓潤的珍珠,登時從串子上滑脫,噼里啪啦滾落一地。

眾人皆是一驚,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得貴妃冷聲命道:

「這手串可是萬歲爺親賜的,本宮平日最珍愛不過。玉芙姑娘既是萬歲爺跟前最妥帖的人,就勞煩你替本宮撿起來吧。」

雖帶著「勞煩」二字,但這話可一點兒也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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