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盈盈聽罷這話,立馬斜眼去瞅晏緒禮,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像是聽到了什麼頂頂好笑的趣話兒。
尚盈盈乾脆伸出雙臂,耍賴似的圈住晏緒禮的脖頸,下巴頦兒親昵地擱在他肩窩處,笑得花枝亂顫:
「我的萬歲爺,您又尋思什麼呢?」
手指向上捧住晏緒禮的臉,尚盈盈同他眼對眼,鼻尖對鼻尖:
「您還不信嬪妾麼?嬪妾跟小王爺……」
「就像御膳房的糖醋魚和佛跳牆,」尚盈盈紅唇輕啟,趁晏緒禮愣神,突然親在他唇上,「壓根兒不是一鍋里的菜!」
「小王爺也只是一時新鮮罷了,對嬪妾不過是三分存著好奇,七分瞧個熱鬧。」
尚盈盈笑著後仰身子,躲開晏緒禮追跟上來的啄吻,索性把話兒說個明白:
「嬪妾心裡門兒清,從沒當過真,也從沒動過旁的心思。」
聽得尚盈盈這通剖白,又帶著點兒胡攪蠻纏,晏緒禮早被逗得沒了脾氣,正要捏她臉蛋兒,又聽她嘰嘰喳喳:
「再說了,您信不信,這世上當真有那沒來由的緣分?」
不等晏緒禮發問,尚盈盈便自顧自地說道:
「就說顧嬪娘娘,嬪妾對她真真兒是一見如故,說不上為什麼,就是覺得投緣得很。」
尚盈盈都沒說過和他投緣,倒是去外頭見一個喜歡一個。
晏緒禮危險地眯起眼,屈指敲她腦門兒,佯作不滿地哼道:
「可得了吧你,甭跟誰都一見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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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後幾日,尚盈盈只窩在流螢小築里不出門。倒也不是身子多不爽利,不過是姑娘家那點兒不便罷了。
將養幾日,等身子骨兒徹底鬆快利索,尚盈盈心思便又活泛起來。
前幾日得知秋後要去北山行圍,尚盈盈早就心尖兒發癢。再加上萬歲爺親口應承要教她,這可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
這日估摸晏緒禮朝政之事將罷,尚盈盈忙催著巧菱替她梳妝打扮,攏起鵝黃玉蘭披帛,破天荒地去快雪時晴齋等著。
想著定要拿出十二分誠意,做個謙虛上進的乖徒弟,巴巴兒地等著師傅大駕光臨。
可快雪時晴齋里靜悄悄的,只聞窗外幾聲清脆鳥鳴。尚盈盈起初還正襟危坐,心裡默念著一會兒見了萬歲爺該如何請安,如何央告學箭。
可等著等著,昨兒夜裡被皇帝折騰得晚,這會兒暖意融融,倦意便如潮水般湧上來。
尚盈盈眼皮子越來越沉,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抵不住周公盛情相邀,索性挨著窗邊那張鋪著軟褥的湘妃竹榻,打起盹兒來。
這一迷糊,竟是沉沉昏睡過去。
晏緒禮進門時,便見著這麼一副光景。尚盈盈鳩占鵲巢,趴在他平日落座的軟榻上,眠得正香甜。
許是睡得熱了,那藕荷色的薄紗衣襟微微敞開些許,露出一小片凝脂似的肩頭。
晏緒禮緩步走過去,並未吵醒她,而是俯身用鼻尖,輕輕蹭挑開她肩頭薄紗。
玉肌雪膚澄然在目,在日光下泛著瑩潤細膩的光澤。
晏緒禮眸色一深,終是沒忍住心頭那點兒悸動,溫熱唇瓣沿著她光潔肩頭,一路細細密密地親吻下去。
酥酥麻麻的癢意,混著一點濕熱的觸感,將尚盈盈從夢中驚擾。
尚盈盈嚶嚀一聲,嘴裡嘀嘀咕咕,只當是夢裡那隻總愛黏人的大貓又來蹭她。
懶怠地扭走腰肢,想躲開那擾人清夢的壞東西。可溫熱並未停歇,反而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將她重新箍回來。
夢裡的紅櫻桃都快被大貓吃乾淨,尚盈盈終於不情不願地睜眼,惺忪睡眼剛聚攏起神兒來,便見身前一片朱紅。
那樣鮮亮熾熱的顏色,晃得她瞌睡盡散。即便知曉眼前人只可能是晏緒禮,尚盈盈還是忍不住駭了一跳。
尚盈盈眨了眨眼,有些發怔。在她印象里,從未見晏緒禮穿過這般張揚的色兒。
她再仔細打量,只見晏緒禮已經換下闊袖龍袍,穿了身簇新的朱紅繡金線曳撒。窄袖束腰,下擺寬鬆,當真是英姿勃勃。
見慣皇帝穿龍袍時那雍容沉穩、威嚴深重的模樣兒,乍然換上這般利落的武將打扮,倒是平添幾分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少年意氣。
尚盈盈初醒,腦子還有些懵懂。只恍惚想起,之前酌蘭同她所說,白皮子的人才撐得起大紅大紫。
彼時她還不以為意,如今親眼得見,才知酌蘭說得果真沒錯。這身耀眼朱紅穿在晏緒禮身上,的確愈襯得他面如冠玉。
「萬歲爺……」
尚盈盈喃喃兩聲,脫口誇讚道:
「您今兒個也忒俊了呀。」
話一出口,尚盈盈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臉頰頓時騰起一片紅雲。
聽得這句直白得可愛的讚美,晏緒禮先是一怔,隨即低低笑出聲,整個人愉悅得要命。
「小馬屁精。」
晏緒禮笑著刮她鼻尖,又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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