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月華閣的路上,冬兒和珠綺心裡都有些惴惴不安。
姑娘借住在乾國公府的日子也有一年之久了,可二小姐素來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何曾像今日這般和顏悅色地與姑娘說過話?更別提還賞給了姑娘綢緞與燕窩。
這都是冬兒和珠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金澄澄的夕陽餘暉灑落人間,冬兒一邊端詳著手裡的干燕窩,一邊問傾絲:「表小姐不會在裡頭投毒了吧?」
這自然只是她的玩笑話,這燕窩成色水澤都是上品,王珠映要磋磨傾絲有千萬種法子,不至於要下次血本來戲弄傾絲。
況且自傾絲有孕後,她不是在驚惶擔憂著該如何墮掉腹中胎兒,便是做洗冷水澡、著單衫在廊道上吹冷風這樣的傻事。
這些事多多少少會對她的身子造成些危害。
冬兒本就在為難,她們月華閣里沒有什麼能滋補身子的好東西,大廚房每日熬煮的燕窩又沒有姑娘的份兒,分派下來的吃食
她該用什麼法子來給姑娘補一補虧空的身子呢?
就在她憂心的時候,王珠映送來了這三兩燕窩,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兩位貴女鬥法,只要別殃及我這條小魚兒,怎麼都好。」傾絲盈盈一笑,清潤如一泓澈亮的溪泉,無端地便會讓人撇下心中的憂慮。
冬兒也倏地笑彎了眸子,與珠綺簇擁著將傾絲送回了月華閣。
夕陽西落,乾國公府各房各院的奴僕們俱都忙忙碌碌的穿梭在月洞門與迴廊之中。
尤其今日還是王珠映的及笄禮,奴僕們愈發忙的不可開交。
送走了幾位閨閣里的手帕交後,王珠映便招呼著竹兒等貼身丫鬟替她卸下釵環,待坐定到梳妝鏡旁時,方才問:「睿之那兒還鬧得厲害嗎?」
竹兒拘謹地侍立在王珠映身旁,一時間唬得大氣也不敢出,只答:「太太派人嚴加看管三爺,三爺哭鬧了一場,太太也怕逼急了三爺鬧出什麼亂子來,便撤掉了大半的人手。」
話音甫落,王珠映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手裡盤握著的玉簪也應聲而落,砸到了紫金雕紋妝奩盒之上。
「母親總是這般溺愛著弟弟,怪道弟弟滿腦子都是傾絲,連一件正經事都不肯做。」
竹兒也只有為王睿之說好話的份兒,只是這些話王珠映根本聽不進耳朵里去。
只見她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瞥了一眼竹兒後問:「那燕窩,她們拿了?」
提到那三兩干燕窩,竹兒的面容里不免露出幾分譏諷來,只聽她說:「那是一對從沒有見過什麼好東西的主僕,一瞧見這名貴的燕窩就似狼見了肉一般,自然無有不應的。」
「那便好。」王珠映眸光閃爍,神色流轉間似是掠過了一分心虛兩分歉疚,可影影綽綽的燭火一搖,這點神色又消弭得乾乾淨淨。
「睿之就是這樣的性子,他看中的東西若是到不了手,便會一直心心念念下去,我這個做姐姐的也只有幫他一把了。」
王珠映喃喃自語,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什麼都聽不見了。
*
夜色沉沉。
珠綺正在耳房裡熬煮燕窩,冬兒一邊替傾絲通頭髮,一邊問她:「姑娘真不打算試試魏世子這一頭了嗎?」
冬兒是一心為了傾絲好,滿府上下都贊魏泱聲名朗赫,出身高貴,聽聞他在刑部里又深受器重、前途無量。
這樣的朗朗公子可比王睿之那個委頓小人要好的多。
哪怕冬兒覺得自家姑娘美若天仙,比這京城裡所有的名門貴女都要美好,可她也不得不承認,姑娘的家世與出身差了點。
換言之,姑娘在懷著身孕的情況下要攀附上一個男子,幾乎是只有做妾這一條路。
既是要做妾,給魏世子這樣的人做妾方才不算辱沒了她。
「冬兒,我拿什麼與表姐爭呢?」傾絲朝著她嫣然一笑,整個人清清落落得不見任何萎靡之色。
這時,正逢珠綺端著熬煮好的燕窩進屋,她恰巧聽見了傾絲這一句妄自菲薄的話語。
她頓時一急,只說:「姑娘可比王小姐美上許多。」
「美貌是最沒用的東西。」傾絲笑著說道。
冬兒卻搖了搖頭說:「姑娘這話說的不對,美貌怎麼能是最沒用的東西呢?『賞心悅目』這四個字奴婢還是懂得的,這世上哪裡有人會放著美麗的事物不去選,偏偏要去選個丑的?」
她這話也是不假,傾絲沒有要狠厲地駁斥她的意思,只柔聲說:「做人妾室,最要緊的是美貌和順從。可一個男子擇選正妻時,並不會把美貌看得很重要,家世、出身、品行和才華都要比美貌更重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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