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一點後,王雎之立馬讓東升去尋珠綺。
只是兩日前,傾絲主僕三人都被魏泱帶去了北竹苑,北竹苑院門緊閉,連半點風聲都沒有透出來。
聞言,王雎之只道:「罷了,我自己去瞧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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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一回水後,傾絲足足昏睡了兩日。
這兩日裡,魏泱請了兩位太醫來給傾絲診治,因太醫不能留宿在臣子府里,每回到了宮門落鑰的時候,他又讓人去回春館裡請了幾個大夫過來。
這般厚重以待,也顯不出魏泱對傾絲的重視來。
只有身處其中的刁嬤嬤和絳玉,聽著魏泱將自己私庫里最值錢的一批器具運到了京郊外的莊子上,而後輕飄飄地撂下一句:「她的嫁妝簡薄,都給她備著。」
「她」自然指的是林傾絲。
刁嬤嬤險些驚掉了自己的下巴,絳玉則笑著應了魏泱的話,又說:「還有丫鬟和田契,爺也該為傾絲姑娘準備一番才是。」
魏泱出手闊綽,便將這些事統統交給了絳玉,絳玉從中還撈了一筆不小的油水。
刁嬤嬤卻一點都不眼饞,她才受了魏泱的吩咐把絳雪送去燕州老宅,又要去那媒人和保山府里跑一趟,還要去回稟英瑰公主,可謂是忙的腳不沾地。
而魏泱則請了兩日的假,只守在內寢,守在傾絲的床榻前,一眼不眨地注視著她。
冬兒和珠綺見狀,都不敢上前伺候。
一刻鐘後,絳玉將冬兒和珠綺喚去了耳房,讓她二人用了膳後再進屋去伺候。
冬兒耷拉著一張臉,一邊用膳,一邊問絳玉:「姐姐,我們姑娘是一定要嫁給魏世子了嗎?」
這樣的糊塗話,這幾日裡冬兒已是問過好幾回了。
絳玉次次都極副耐心地回話:「男女授受不親,姑娘與咱們世子爺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抱在一起,自然是要定下親事的。」
話音甫落,冬兒仍是瞪大了眼眸,囁喏了一句:「可咱們姑娘不想做妾呢。」
絳玉聽得此話,便按住了冬兒的筷箸,笑盈盈地反問她:「誰說要讓林姑娘做妾了?」
這下連珠綺都猛地抬起了頭,她與冬兒一同無措地望向了絳玉。
不是做妾,那還能是做什麼?
絳玉笑著說道:「我們爺是要娶姑娘做正妻的。」
話音甫落,裡屋內響起了魏泱的說話聲。
絳玉立時丟開了手裡的活計,連忙走到內寢詢問魏泱:「世子爺,出什麼事了?」
刁嬤嬤也聞訊而來,便見內寢里響起一陣陣動靜。
細細聽來,這動靜聲像是女子正在嘔吐。
絳玉臉色一白,立時要去廂屋去請太醫,刁嬤嬤畢竟生養過幾回,也算是見多識廣,猜測著傾絲是在害喜。
她與絳玉分頭行動,刁嬤嬤走進內寢,撩開珠簾後瞧見了鑲雲石架子床上正在嘔吐的傾絲。
傾絲臉色慘白一片,此時此刻正偏著身子,將自己的腦袋探出了床邊,無法克制地嘔吐。
魏泱則立在榻邊,素來身懷潔癖的他卻仿佛換了個一個人一般。
只見他滿臉無措地凝視著傾絲,又想伸手去替傾絲撫備順氣,又想去拿帕子來替傾絲擦嘴。
刁嬤嬤見狀忙端了個銅盆進屋,接住了傾絲的穢物。
魏泱仿佛是根本沒有瞧見眼前的穢物,只蹙著劍眉問刁嬤嬤:「太醫呢?」
見他神色緊張,額間密布細細密密的汗珠,便道:「世子爺別慌,奴婢瞧著傾絲姑娘應是在害喜。」
魏泱一愣,旋即與刁嬤嬤對視了一番。
就在兩人視線交換之時,太醫已匆匆地走進了內寢,為傾絲把了脈後便道:「是害喜,沒什麼大礙。」
這時,傾絲已緩緩睜開了杏眸,冬兒和珠綺進屋伺候她換了衣衫。
太醫的意思是傾絲的身子已無大礙。
魏泱帶著太醫走出廊道,面色沉沉地問:「那她為何遲遲沒有醒來?」
太醫縮了縮身子,打量了一眼魏泱鐵青的神色,還是答話道:「這……這興許是姑娘自己不願意醒來的原因。」
魏泱臉色陡然洇出些更暗沉更陰戾的底色。
原來是她不願意醒來,不願意面對他。
黃昏之時,太醫趕回了京城,魏泱在外間坐了一個多時辰,也走進了內寢。
內寢里靜悄悄的一片,冬兒和珠綺事先被魏泱趕了出去。
他踱步著走在傾絲身旁,瞥了幾眼她安詳和靜的睡顏。
半晌後,魏泱冷冰冰地開口道:「別裝睡了,我知曉你醒了。」
床榻上的女子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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