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壓下心頭的冷意。
自從北竹苑一別後,魏泱已一個月不曾見過傾絲。
時人常說,成婚前男女若見了面,這樁婚事便一定不會長久。
從前魏泱不信這些,如今卻為了討個福兆頭而不得不遵照著這些民間規矩。
這一月里,他只讓絳玉和刁嬤嬤去給傾絲送信,自己不曾見過她一面。
他勉力壓抑著自己的思念,煎熬般地熬過了這些日子,本以為成婚後兩人便能相濡以沫,舉案齊眉。
可傾絲居然還這般怕他。
為何要怕他呢?死在他刀刃下的,被他嚇得丟了半條命的人是梅若芙和王睿之。
傾絲不該怕他,起碼不該在他懷著滿心歡喜要來見她時害怕他。
魏泱已游移在怒火崩塌的邊緣,傾絲那往後瑟縮的動作,輕而易舉地便要勾出魏泱瘋瘋癲癲的模樣來。
他死死忍著,只冷聲問她:「怕什麼?」
傾絲只敢小心翼翼地低著頭,因察覺到男人氣勢凌然的狠厲視線,愈發不敢說實話,只道:「不……不怕。」
話音甫落,魏泱便俯下身子攬住了傾絲的腰肢。
他的力道與傾絲的十分懸殊,甚至於只要魏泱稍微用一用力,傾絲便如粘板上的魚肉般動彈不得。
魏泱手腕上的勁道過於強硬了幾分,只輕輕一壓,便將傾絲逼入了退無可退的境地。
男人俊朗面容里掠過些陰寒與戾氣,他收緊了盤握著傾絲腰肢的力道,與她嚴絲合縫地緊貼在一處。
如此近的距離,能讓魏泱瞧清楚自己妻子嬌美的容顏,以及那雙秋水似的明眸里毫不遮掩、甚至越演越烈的恐懼。
他忽而笑了,吻了吻她的耳垂,驚起傾絲一身的雞皮疙瘩來。
魏泱嗓音溫柔似情人間的低喃,那雙璨亮的眸子裡卻藏著要將傾絲拆吞入腹的熱切。
她實在是怕極了,想到眼前之人是如何殺死了梅若芙,又怎麼讓閆潤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世上。
傾絲便怕得瑟瑟發抖。
魏泱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的一寸神色,盯得久了,他便問:「為何怕我?」
傾絲想避而不談,可雪軟被他攥在手心,倔強著不肯往下說,似乎吃苦的人也只有她。
「昨日老祖宗與我說,閆公子死了。」傾絲避開了魏泱炙熱的視線,聲如蚊蠅地開了口。
說這話時,傾絲心裡還存著一分僥倖,也許是老祖宗弄錯了呢?殺閆公子的人根本就不是魏泱。
魏泱一怔,旋即露出個殘忍又漂亮的笑意來:「嚇到你了?他死的不算慘,一刀封喉,連痛都沒機會喊,我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他如此痛快地承認了此事,仿佛殺的只是個螻蟻般不以為意。
第33章 衣襟(增一千字)洞房花燭夜。……
閆潤的確是死了,並且死的十分悽慘。
魏泱本沒有對閆潤起殺心,他略使了使手段,已是攪黃了他與傾絲的婚事。
若不是他在外大放厥詞,費盡心機地想要給傾絲潑髒水,他不會如此行事。
兩日前烏徹聽聞了花樓里多了個揮土如金的貴客。
這貴客還與魏泱扯上了些關係。
明明魏泱潔身自好,等閒從不去這些酒樓里花天酒地。
況且他大婚在即,這些時日收著心,除了刑部和傅國公府,從不踏足別地。
烏徹嗅到了些危險的氣息,便讓相熟的魁娘去向那貴人套話。
那貴人便是閆潤,他本出手不算闊綽,這幾日卻搖身一變,儼然一副「富可敵國」的模樣。
魁娘哄著他喝了不少酒,旁敲側擊了一番,便問出了閆潤嘴裡有關傾絲的話語。
他本就是個言行無狀的人,酒意上涌後,便不屑地說道:「傅國公世子爺又如何?還不是撿我不要的破鞋?那林氏早被我玩膩了。」
魁娘將這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了烏徹聽。
烏徹與魏泱吵吵鬧鬧了這些年,一碰上大事卻處處以魏泱的利益為先。
他踟躕猶豫了半晌,還是在魏泱迎娶傾絲之前與他提起了此事。
魏泱滿不在意地瞥了一眼烏徹,問他:「那閆潤還說了什麼?」
書房內寂靜無聲,魏泱持著白玉棋子,不動神色地笑了笑:「你什麼時候這麼愛多管閒事了,她是我要娶的人,與你有什麼關係。」
這話一出,烏徹頓時噤了聲,換了旁人早已惱羞成怒地離去,他卻習以為常般地問:「你當真一點都不在意嗎?」
他實在是不明白,京城裡有這麼多心悅魏泱的世家貴女,個個端莊大方,秀外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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