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絳玉在旁瞧著不對,便出聲打圓場道:「公主別生氣,夫人也是連日身子不適,這才說起了糊塗話,您好歹也要瞧在夫人即將臨盆的份兒,原諒她這一回才是。」
英瑰公主冷哼一聲,本也打算瞧在傾絲肚子裡孩子的份兒放過了她。
沒想到一向怯弱的傾絲卻不知從何處生出了些膽氣,硬頂著英瑰公主說道:「妾身願意如公主所言,生下孩子後得一張休書,從此消失在傅國公府。」
話音甫落,內寢里霎時陷入了鴉雀無聲的寂靜。
絳玉倒吸了一口涼氣,再說不出為傾絲求饒的話語。
刁嬤嬤等人更是露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只恨不得上前晃出傾絲腦袋裡的積水才是。
她若不是犯了癔症或是腦袋裡進了水,否則怎麼會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語來。
林氏,出身如此卑賤,借著乾國公府的名頭也根本上不得台面,僥倖懷上了世子爺的子嗣,這才成了傅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她怎麼有膽氣辭了這富貴權勢里的一切?
不,她這樣卑賤的人哪裡有資格向公主討要休書?
屋內,最生氣的人還數英瑰公主,只她生來就是一副不怒自威的容顏,便是盛怒之時也不會如市井粗婦般叫嚷起來。
她指著倔強的傾絲,半晌只冷聲道:「你可別懊悔。」
說完這話後,她也不去管傾絲有沒有喝下安胎藥,這便離開了內寢。
英瑰公主這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去後,冬兒與珠綺立時跪倒在傾絲床榻邊,泣著淚說道:「夫人這是何苦呢?」
英瑰公主雖有些冷傲,世子爺瞧著又淡漠的很兒,可他們到底沒有在衣食住行上薄待了傾絲。
難道夫人是忘了當初在乾國公府里舉步維艱的日子了嗎?
好不容易尋到了這麼好的婚事,怎麼又說出了這樣的糊塗話來?
夫人即將要為世子爺生子,得了一封休書離去,將來該何去何從?
眼瞧著兩個丫鬟為了自己的將來哭得聲嘶力竭,哭聲這般悽厲,反而襯出內寢里一片寂靜來。
越是寂靜,傾絲心裡就越是沉靜,沉靜之下,便能想清楚許多事情。
傅國公府的人都瞧不起她,哪怕當著面喚她一句世子夫人,背地裡卻在非議著她如何使手段攀附上了魏泱。
無論是奴婢、小廝,還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們,所有人都瞧不起她。
誰都不會相信當初普濟
寺的那一夜是魏泱迫了她,就因為她出身低微,嫁進了這鐘鳴鼎食的高門大戶,便被冠上了心機叵測、水性楊花的罪名。
非但是傅國公府,只要她在京城內一日,這婚前懷子的「罪名」便會緊緊抓著她不放。
除此以外,英瑰公主如此霸道專行,魏泱又那般喜怒無常。
她心裡實在是厭極了,人活一生,誰也不想日夜活在無休無止的害怕與驚憂之中。
與其……與其在這京城裡飽受折磨,倒不如得了一封休書,回江南去自在度日。
「我好歹也給傅國公府生下了個孩子,想來公主與世子爺不會對我趕盡殺絕,總會給我些銀子傍身,回了江南以後咱們只要清省些度日,想來日子也不會多麼難熬。」
傾絲不傻,知曉哪怕英瑰公主當真休棄了她,也不會對她趕盡殺絕,心裡反而高興了起來。
離了這四四方方的宅院,回到山清水藍的江南,日子定然會愜意不少。
單單只是想著江南煙雨朦朧的景色,傾絲便覺得心口裡的噁心之感消退了大半。
冬兒與珠綺見傾絲如此殷切盼望著離開傅國公府,頓時不敢再勸。
這兩個丫鬟再蠢笨無知,卻有一項只聽傾絲話的好處。
說話間絳玉端著安胎藥走進了內寢。
作為傅國公府的家生子,絳玉與冬兒和珠綺相比則要聰慧靈巧的多。
越是聰慧,就越明白傾絲若離開了傅國公府,日子定然苦不堪言。
女子被休棄後不僅名聲會一落千丈,沒有男人與家族倚仗,即便身邊家財萬貫,也能被人以莫須有的名頭搶奪乾淨。
這世道,女子只能仰男人鼻息而活。
「夫人方才說了好些糊塗話,好在公主看在您肚子裡孩子的份兒也不會當真,為了孩子好,您還是喝下這安胎藥吧。」
絳玉凝視著傾絲,話語雖還如往常一般尊敬,可那炙熱的眸光里卻露出幾分執著與堅定來。
傾絲欲搖搖頭,告訴絳玉這安胎藥實在是苦的難以下咽,她不願意喝。
她這話還沒有說出口,絳玉已先一步開口道:「夫人別耍小孩子脾性,太醫說了,您若想平平安安生下孩子,還是要聽話才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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