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黎隨意點著頭敷衍,目光瞧見趴在小方几上睡覺的白貓,卻忽地想起另一樁事來:「小昭,先前問不出你什麼,換到現在,你還能不能記得自己原先是哪裡的人?」
「……」
空氣瞬間安靜,猶豫一番,小昭在被窩最里側幾不可見地動了動嘴巴:「記得。」
「但我不想回去,」小昭說著便賭氣似的翻過身,「也不想說……說了妻主就該嫌棄我了。」
直到鄒黎發了幾十個誓保證絕對不趕他走,天王姥姊來了也不能讓小昭做不想幹的事,這貌美的小郎君才慢吞吞地扯下被子把臉露出來。
「我之前撞了頭,再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輛馬車裡,跟著其他十幾個郎君被運到伎館去了。」
小昭邊說邊小心翼翼打量著鄒黎的臉色:「龜公起初說我不靈光,不想留著我,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又把我留下了。」
留下歸留下,小昭腦子懵懂又沒人醫治,教他的東西轉眼就忘,如此幾次,龜公也怒氣叢生:「討好人的話都不會說?蠢貨!再記不住明天的飯也別吃了!」
「大膽!」鄒黎也怒了:「不給你飯吃?那我天天好吃好喝供著你,莫非我是個傻子?!」
昂?誰是傻子,誰是傻子?睡意朦朧間聽到有人自報家門,2023當即一個鯉魚打挺撐起精神四下搜尋恨不得把耳朵扎進八卦堆里去。
睡你的覺吧,鄒黎扣住白貓,這沒你事,出門右轉和小汪汪玩去吧。
「反正,反正就是這樣……」
縮了縮脖子,小昭把半張臉埋住只露一雙眼睛:「後來我餓得受不了,就趁著晚上眾人睡覺的時候跑了。」
跑也不知道哪個方向才是對的,街上家家戶戶都關著門,隱約有亮光從誰家門口的燈籠里瀉下一點,小昭順著光去找,嚴絲合縫的門卻把他擋得無路可去。
無頭蒼蠅一樣轉了又轉,饑寒交迫,小昭便想著不如回去,沒準灶台上還能有點殘羹冷飯。但他東南西北地胡走一氣,伎館的位置也早不知道落在哪裡。
「我就記著是從後院的牆洞裡鑽出來,」小昭的眼睛眨巴眨巴,「但是有洞的牆也不是很多,後來不知道怎麼地,就被妻主撿到了……」
龜公說給一塊紅糖就可以讓客人摸半個時辰,小昭回憶起伎館的教導還有點驕傲:雖然那時他怎麼教都記不住,只好被趕到後廚去做燒水之類的苦力活,可他最終還是稀里糊塗找了個能讓自己頓頓吃飽還有小話本子看的妻主!
要不是家中還有個啞巴成日裡裝作逆來順受的模樣挑撥妻主和自己的關係,小昭試探著去拉鄒黎的手,他如今過的日子可比澡刷妖精還快活得多——
「你剛才說誰?」
眼皮噔地一跳,鄒黎像是被提醒了什麼:「日頭都掉下去了,寧音還沒回來嗎?」
第14章 核桃
好痛。好痛。
額頭密密地冒出一層冷汗,受傷的腿緩了又緩也仍然使不上多少力氣,啞郎看著散落一地的筐子棗子心急如焚。
鄒娘子恐怕要在家中等急了,啞郎想站起來卻沒有辦法。從他把小昭帶回去安頓好、又說要出門打棗那時算起,中間花去的時間已經夠讓鄒娘子在鬧市從東到西地逛上一個來回。
青州城裡,許多人都知道斷馬坡上長著成
片的野棗樹。啞郎來得不算特別早,是以出了城門,便看見離得近的坡上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的棗樹。
再遠些的土坡上倒是還有棗樹紅艷艷地掛著果,大約是採摘的人嫌路遠,再說棗子摘回去也比不上米麵頂飽,所以找了鄰近的地方隨意打了幾筐便走了。
啞郎就想著不如走遠些,左右他背了個大藤筐出門,今天的雜活也都幹完了,多在城郊待一陣子也不用擔心誤了事。
等他回去的時候再挑些干桂圓,和棗子去淨核了一起放進鍋里煮粥,之前去藥鋪的時候嬸叔教過他,說是這樣做出來的飯和藥膳也沒太大區別,尤其是鄒娘子成日在外保媒辛苦,平常多吃些補氣血的東西對身體也好。
要是粥喝久了覺得沒有味道,蒸一鍋棗泥豆沙餡的甜饅頭想來鄒娘子也會喜歡。
或者挑肉厚的漬一罐蜜棗,也是去淨了核一層棗一層蜜地鋪在罐子裡,封好了放在小昭不知道的地方,醃上十天半月的給鄒娘子做待客的零嘴。
……小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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