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如何是好,賀蘭瑤兩眼發黑,隨手撫過冰涼的玉笛都覺得一腔心火糾結難消。
這能如何是好,賀蘭瑤以袖掩面,大姐素來威嚴,全家傾力養出二姐一個不怕死的已經算是出人意料。
嗚呼,賀蘭瑤倒在榻上半晌也發不出一聲動靜:分明賀蘭清當初信誓旦旦,說這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又說什麼姻緣觀香火鼎盛,「何姝」的牌子藏在其中,說不準根本沒有冰人注意得到。
沒、准、壓、根、注、意、不、到。
賀蘭清輕鬆的語調猶在耳邊迴蕩,可這塊明明白白寫著約見時間和地點的木牌子又是怎麼回事?
三日後申時一刻,緣聚茶館茗字桌。
露出比苦讀大半日還要憔悴的神情,賀蘭瑤躊躇了許久也沒敢去找賀蘭姝,更不必說把此事的來龍去脈盡數講給對方聽。
罷了,鬆開握得升溫的玉笛,賀蘭瑤咬牙下了決心。
常言道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已經開了頭,大不了她扮作「何姝」去會會那冰人,不管對方找了什麼樣的天仙過來,她只管吹毛求疵、死活不肯同意便是了。
不過她對說親的流程一無所知,賀蘭瑤胸中沉甸甸得像是吞了塊銀磚,未免見面時被人看出端倪,這幾日她定要好好補一補其中的說道。
萬萬不能才和冰人見面就不打自招。
「聽說你近些日子頗為用功?」
像是一顆石子落進深潭,花廳里沉悶拘謹的氛圍登時攪動出幾絲波動。
盛碗老鴨湯,賀蘭姝問話的語氣似乎只是隨口一提:「就算學業繁雜,也不能整日悶在屋子裡坐樁。」
喏喏點頭,連忙放下吃完一半的青精飯,賀蘭瑤接過湯碗的模樣如同小雞啄米:「多謝長姐關心,小妹必當注意。」
嗯了一聲,賀蘭姝不再言語。
那種沒背好書卻被博士抓個現行的感覺又來了,賀蘭瑤木著臉大氣也不敢喘,一時間花廳中只有勺子舀湯的聲音在口中進出。
二姐怎地不在,賀蘭瑤趁著低頭吃飯的時機用餘光打量四周。大姐喜靜,平時若不是賀蘭清從中活絡氣氛,三人從上桌到下桌也攏共講不夠十句話。
……她嚼芹菜的聲音會不會太大了?
抬眼瞧瞧賀蘭姝的臉色,賀蘭瑤默默把筷子轉了個方向。
白肉酸菜燉粉條吃起來總該沒聲響了吧。
賀蘭瑤滿心想著一筷子把菜都叨進碗裡再慢慢吃,和酸菜燴在一起的粉條卻偏偏不如人意,扯了半天也見不到頭不說,裹在上面的湯汁一用力便飛濺到賀蘭姝手上。
「啊——長、長姐?」
眼見菜汁順著賀蘭姝的手指往下淌,賀蘭瑤慫得像是自己的血濺到了對方身上一樣。
小事而已,賀蘭姝翻出帕子擦手:「下次當心。」
好,賀蘭瑤含著嘴裡的肉片乖巧得如同鵪鶉,下次一定當心,當心到沒有二姐寧可餓一頓也不和大姐同席用飯。話說二姐是——
「你好像很怕我?」
賀蘭姝不解:「我並未格外訓斥過你,瑤娘何故如此?」
「呷!」
眼見聽眾已經圍坐了七七八八,茶館裡的說書人一拍醒木:「列位客官莫要心急,待我面前這盞茶喝完,我這便要講起『賀蘭三姐妹』的來歷了!」
妻主坐這裡!
抓著鄒黎擠到靠前的空位,小昭一邊抱著袋糖炒栗子一邊提防看好的位置被旁人搶走。
「昨天講了織女牛郎的故事,」小昭剛一坐穩便開始和鄒黎咬耳朵,「這個說書娘子講起掌故來最有趣,她說『牛郎在河裡洗澡,忽然被織女施了個法術勾走衣裳,急得誒呦誒呦直叫』。」
那兩聲誒呦可傳神了,小昭剝開一顆栗子遞給鄒黎,滿堂人都被逗得前仰後合,還有兩個小童聽入迷了不肯回家,一定要知道牛郎是怎麼在織女手下七擒七逃保住貞潔的才肯離開。
這說書娘子的節目單向來是虛實結合,講一天神話典故,次日就要配一樁真人傳奇,雖說藝術加工中必有誇大,但也整體也算是忠於事實,有個六七分的可信度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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