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社會。就是。一個將軍。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覺得過分。奈何說都說了也沒法當場吞回去,捋了捋思路,鄒黎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你若是不願意,我便想個辦法回絕對方。」
就……就說寧音心有所屬,早已對救命恩人傾心,而恩人呢也對寧音有意,兩情相悅在前,難不成賀蘭大將軍還能不管不顧硬拆鴛鴦譜?
事情傳出去還要不要她大將軍的面子啦?還做不做體面人啦?
至於寧音的恩人作何想法倒不重要,左右鄒黎能找人替寧音把謊圓回來,再說大將軍日理萬機,哪有閒心去查誰是真恩人誰是假恩人。
實在找不到人,大不了讓千雪或者萬柳冒充一下。
「不願意就不答應啊,沒事。」鄒黎竭力安撫低落貓貓:「成親這種事難道還要搞什麼強取豪奪?」
可……看著手中的琥珀核桃,啞郎搖了搖頭。
冒充不了的。
「什麼?」鄒黎看著寧音寫在小本子上的字不可置信:「你你你,你說救你的恩人就是大將軍?」
「你們誰先解釋?」
寫著【何姝】名字的木牌撂在桌上,語氣不冷不熱,賀蘭姝掃視著面前表情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賀蘭清滿臉平靜甚至帶著絲絲死意,連掙扎都不掙扎,想必是早料到有這一天。
賀蘭瑤埋頭低眼慫得有如鵪鶉,看著像是膽子小克己復禮,偏偏每次都被賀蘭清帶跑,去做那等惹人生氣的混事。
冷笑一聲,賀蘭姝打定主意這次要收拾得兩人痛徹心扉刻骨銘心再不敢犯。
「說。」
說……說嗎?沒忍住打了個激靈,稍稍偏頭,賀蘭瑤用餘光詢問二姐的意思。
根本沒準備把事情含糊過去,桓燕戰神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賀蘭瑤?你似乎有話要說?」
「沒,沒有。」
後背涼嗖嗖直冒冷汗,賀蘭瑤無比後悔當初自己怎麼就被二姐忽悠動了以至於鬼迷心竅。
「那你說說?」
轉向賀蘭清,大將軍不緊不慢摩挲著戒尺上刻著的心經:「『酬謝五兩,其餘面談』。怎麼,在你眼裡,我這個大姐的婚事才值這幾錠銀子?」
戒尺點著桌面,屋裡一時間只剩死寂,沒人應聲。
這時候倒懂起規矩知道怕了。無妨,賀蘭姝給自己續上一杯茶,今日她得空,有的是精力與她們慢慢磨。
院子裡熱鬧鬧地堆起各式物什,醫書、藥箱和兩串體己錢是李秋蘭送來的,顏色鮮亮的布匹已經在繩上掛著展開,說是要裁衣服好給啞郎穿的。
什麼活都不用他親手去干,小昭也幫寧音收拾東西收拾得極其起勁,仿佛下一刻就能連嫁妝帶人通通送到將軍府里去了。
「啞巴?你怎麼坐在這兒發呆?」
抱著一盒喜餅從外面匆匆進屋,小昭卻看見啞郎坐在繡凳上滿面茫然恍若神遊,好像仍在狀況之外。
他是太高興了嗎?也對,小昭點點頭,從僕俾搖身一變成為將軍側夫,雖說本質上還是奴僕,但起碼是個高門大院、等閒人見了都要堆笑恭維的奴僕。
念著自己馬上就能和妻主雙宿雙飛再也沒有第三者插足其中,小昭最近對待啞郎可謂是和風細雨:「寧音,飯還得一會兒才好,你不如去試試禮生送來的釵?」
「可不用你去做飯,」小昭按住要往廚房走的啞郎,「這幾天你什麼都不用操心什麼都不用忙,只管安安心心待著,到了吉日等著轎子來抬就行。」
說話間小昭又忽然想起了某樣東西,於是把打包好的喜餅往啞郎懷裡一塞,轉身便忙活別的事去了。
什麼都不用他操心嗎?
抱著喜餅在原地躊躇,啞郎看著擁擠了不少的屋子,心裡反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蕩。
這幾日所有聽說過喜訊的人都來恭賀他,言語間都在說能給大將軍做夫侍是極為得意的事。那可是皇帝親賞、讓邊關蠻夷聞風喪膽的大將軍!進了將軍府的門,那可是一輩子榮華富貴,衣食無憂了!
恩人的臉一時間在啞郎腦海里模糊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民間傳頌中性情冷硬殺伐決斷的大將。
她為什麼想要自己入府?啞郎無意識擺弄著餅盒上剪紙似的裝飾,那夜……那夜將軍並未與他多言,只是問了問家住何處之類的問題,他當時緊張羞澀,只顧著垂頭寫字,甚至沒敢仔細去瞧將軍的臉。
倒是記得對方兩下就捏碎一顆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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