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請出供在祠堂里的家傳紫檀戒尺,方聞章冷眼看著府中女侍把方令儀教訓得淚水漣漣。
「娘——娘——」
被人架住抽手心,方令儀在不間斷的刺痛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知道錯了——啊嗚嗚嗚——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娘,娘就饒了我這一回吧——啊嗚嗚嗚嗚,我不敢、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啊!!!」
「妻主這是做什麼?!」半隻腳還沒踏進祠堂,正夫遠遠便聽到一陣破了腔調的悽慘哭喊。
快步上前,他一把攔住女侍的懲戒:「儀兒不過是小孩子貪玩,妻主何必如此重責?」
眼見方令儀的手心已經被戒尺打得腫起半掌高,瞧瞧小兒疼得汗津津的甚至有些發白的臉,正夫心疼得無以復加。
向正夫行禮,手持戒尺,執誡的女侍卻只是站在原地。
家主沒有讓她退後。
「妻主大人,方大人,方刺史!!!」
正夫情急道:「您看看儀兒的手都成什麼樣子了?若是後留了疤再影響筋骨,這可如何——」
方聞章端坐堂前:「還能如何?他又不像以清以寧靠著錦繡文章科舉,就是傷了一隻手,不還是有前仆後繼的小廝替他張羅跑腿?」
心下一顫,正夫扭頭便看到跪在方令儀身邊的仆俾。
「教唆公子,居心叵測。」
多年前也曾是就任刑部的官員,居高臨下,方聞章的判語在這陰涼偌大的祠堂中冷肅迴蕩:「行事不端,別有用心。」
「行三十脊鞭,趕出府外。」
一下子癱軟在地,想到自己即將皮開肉綻的慘象,教唆方令儀的小廝當即昏死過去。
揮手叫人把奴俾抬走,方聞章看也不看正夫哀求的神情。
祠堂大門開合又關閉,從外面刮進來幾片破敗葉子,處於家主審視的中心,正夫阻擋女侍的手便也漸漸變得無力。
「還要攔嗎?」
方聞章吩咐女侍:「加五十下。」
承受不住地眩暈一瞬,手掌仿佛麻木卻又傳來鑽心的疼,半條胳膊的血液幾乎倒流,方令儀鬢角的冷汗層層冒出。
「妻主——」正夫還想再勸。
方聞章不為所動:「加一百。」
幼子嗚嗚咽咽的哭泣聲像是在正夫心頭劃刀,知道繼續堅持下去只會把儀兒罰得更慘,加之此事本就是他們出格犯錯在先,安撫似的看了看儀兒,正夫強忍著心酸收手。
啪——
重重一記戒尺落下,帶著比之前都要狠厲的勁道,方令儀將將被四周氛圍嚇回去的哭聲又一次嚎出嗓外。
「我看正夫不必心疼,」方聞章語氣平淡,「為父不力,嬌慣幼子,忝居正位,德行有虧。」
讀的男四書只怕早都忘乾淨了罷?
方聞章拂袖而去,既然如此,便留在祠堂日日抄誡,何時把舊規矩一樣樣記清記牢,何時再出去與各家夫男走動。
「聽說相人被罰了一千遍的誡書。」
清霜院裡,從祠堂小心打探過一圈的仆俾學道:「大人說,『抄不完這一千遍,我看你年節也不必出門了』。」
坐在胡床上的兩位夫侍面面相覷。
確認從對方眼底看到一絲興味,早就看不慣正夫仗著家世和主位使勁耀武揚威,他二人慢慢收起桌上顏色眾多的繡線。
「可是聽准了?」一人掩嘴,「一千遍的男誡,照相人的筆力,只怕要活活抄到年根前了。」
「亦或者大人正在氣頭上。」
另一人假惺惺心善:「等到過了幾日,大人氣消了,我們不妨去勸勸。到底都是大人的後宅,倘若方府的相人遲遲不在人前露面,傳出去也終究有損大人清譽。」
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不到妻主面前趁機拱火,難道還等著正夫緩過勁了再把他們叫到正屋去一日日地立規矩折騰?
二人會心一笑。
「水……」躺在床上昏迷,方令儀縱使出聲也極其微弱:「水……」
正夫連忙趕到幼子床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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